芸娘心里一紧。
自己一直担心的事，难道这就要发生了？
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皇上您是九五至尊，而我只是一名卑贱的平民百姓，您怎么会见过？”
皇上不信。
这张脸明明很熟悉，可自己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赵太师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
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突然一拍脑门：“皇上，我想起来了！”
“刚才我就觉得此女子熟悉，她不正是许如归的女儿，许芸吗！”
皇上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细细打量着她。
越看越觉得她和许如归神似。
声音发颤：“你......真的是许芸？”
不等他说话，赵太师再次插嘴：“皇上，我见过许芸，绝对不会错！”
芸娘听后，冷笑一声：“赵太师真会演戏。”
“许家是湘王部下，而你又处处偏向太子，两家本就是水火不容，根本不会有过私交。”
“我倒要问问你，你说我就是许芸，有何证据？你又是在何时见过我的？”
面对她的连环询问，赵太师答不上来。
芸娘又是一声冷笑：“赵太师理由还没想好，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小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
本来事情进展顺利，借她除掉湘王，谁知反倒被她将了一军。
赵太师心慌，想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有一个靠谱的。
顾允行正想借此机会，打消皇上心中的猜疑。
申公公突然进来，趴在皇上的耳边，低声道：“皇上，皇后求见。”
皇上眼里带着惊喜：“皇后醒了？赶紧让她进来。”
被人搀扶着，皇后脸色惨白。
短短的几步路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来。
皇上起身去迎，主动挽着她的手，关切道：“你身体不舒服，为何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作甚。”
皇后声音虚弱：“我是听说已经抓住了下毒的贼人，不放心，所以特地来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狠心，想要毒杀皇上的后宫。”
顾景晨也凑上去，站在另一侧，指着地上的人。
“母后，正是此女子。”
或许没想到下毒的人会是一名弱女子。
皇后忍不住多看两眼，越看越奇怪。
“你是许家姑娘？”
顾景晨震惊：“母后，你也认识许芸？”
皇后点着头：“三年前，为了给你选妃，我便让各大官员家中所有适龄女子皆呈上画像，一一挑选。”
“这里面正有许家女儿。”
“她容貌俊美，因此我多留意了几眼，对她印象很深，不会认错的。”
赵太师堆着笑，赶紧道：“那敢问皇后，这画像您可否还留着？”
皇后点了点头，差人去取。
很快，丫鬟小环将一画卷呈给皇上。
随着画像被不断展开，芸娘已经绝望的闭上眼。
果不其然，赵太师手握重要证据，大叫。
“皇上你看，此女子和画像中的人一模一样！”
“许芸，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他们这是设好了陷阱，就等着让自己跳进去。
芸娘深吸一口气。
隐藏了一年，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地以许芸的身份活着。
“没错，家父正是许如归，我正是许芸。”
皇上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内，只有赵太师一人上蹿下跳，像个小丑。
“你终于承认了。”
“当年许如归有通敌叛国的嫌疑，许家上下都已经被下令处死。”
“你早该是那黄泉路上的鬼魂，为何还活着？还偏偏正是皇家染布的专供。”
或许是看他一人表演的太费力气，顾景晨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当年斩杀许家，是我一手经办的，你个弱女子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难不成是有谁救了你？”
赵太师眼前一亮，接过话：“那这可是抗旨的死罪。”
“许芸你现在罪孽深重，若是能主动交代当初救你的人，也许皇上心善，还能饶你一条活路。”
两人一唱一和，很明显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顾允行拳头微攥。
房内一片寂静。
直至被芸娘的笑声打断。
笑够了，这才不屑道：“你们这些伪君子，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还活着吗？我告诉你。”
“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所以才偷偷跑出来。反正对于我这样一名弱女子，你们肯定不会在意的。”
“我能苟活至今，只靠着复仇支撑。迟早有一天，我要揭下你们这群人虚伪、罪恶的嘴脸。”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赵太师不甘心。
继续逼问：“你撒谎，你明明和湘王妃关系要好！说！你究竟适不适和湘王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
芸娘撇了他一眼：“我是和湘王妃关系好，可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能接近湘王府。”
赵太师眼冒金光：“你接近湘王府，是不是为了某个人？”
目光不时瞟向顾允行，脸上带着奸笑。
芸娘点头：“当然，我是为了接近湘王。”
赵太师心急如焚：“你为何要接近他？”
“当然是为了杀了他！”
本以为马上就能得到答案，可芸娘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芸娘面露凶光，对着顾允行，恶狠狠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许家怎会被牵连？”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我们许家！”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为我许家报仇！”
说着，竟然不由自主的冲上去。
众人始料未及。
顾允行再反应过来时，手臂上已多了几道血痕。
而芸娘也被几个锦衣卫摁住。
别看她柔柔弱弱的，这发起疯来，甚是难缠。
赵太师依旧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皇上，她这是在演戏，您可不能被她骗了。”
今天的事发生太多，皇上也累了，皱着眉不耐烦道：“那依太师之见，又该如何？”
“我觉得应该把此女子，还有湘王府上下所有人通通关起来，严刑逼供。”
很是不满他的答案。
“赵太师的意思，难道是让我把所有人都关起来，你就开心了？”
赵太师愣住，手脚无措：“皇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