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想来,当初皇后定然是驱之以利,巧言骗之!才诱使她甘冒其险,也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兰絮大抵也能猜得到,皇后无非便是承诺黎琪儿。
她既然有办法,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玉芙宫,便有办法保证她全身而退。
不仅如此,待来日废太子顾景晨带兵杀回来,那黎琪儿便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妃人选。
将来,也必然也是大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
再加上,黎琪儿本就恨兰絮恨得咬牙切齿,一门心思的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不就是空手套白狼,说大话,骗傻子呢嘛,谁不会似的!我能许给黎琪儿的,也不见得比皇后少!更何况,皇后如今已然失势。再说那顾景晨,何年何月才能东山再起,更是没边儿的事儿!这种听着痛快,但压根儿就看不到、摸不着的许诺,也就黎琪儿那个傻子才会相信!”
兰絮说完,满脸鄙夷的撇了撇嘴。
顾允行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黎琪儿就是个无脑的傻瓜!她但凡有一丁点的脑子,都不可能相信皇后许给她的那些虚利!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是知道的,那黎琪儿对咱们夫妇心存怨恨,皇后只需稍加挑唆,便能让她奋不顾身,杀人泄愤!可你呢?你固然能够诱之以利,但却无法让她信任你,更无法勾起她对皇后的恨意!如此一来,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都只能是空谈而已!”
兰絮不敢苟同的轻哼一声。
“洗脑而已,我也行!”
“娘子,你适才说……洗什么?”
“洗脑……对呀,就给她洗脑!”
兰絮原本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可是,当她说出“洗脑”二字的时候,她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相公,这个黎琪儿,你就交给我吧!左不过,她关在那儿也是无用,不如就让我练练手如何?”
“练手?娘子,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顾允行满脸质疑的看着兰絮。
他越看兰絮脸上的笑意,就越觉得惊心动魄,不怀好意!
“你放心,我既不打她,也不骂她,更不会要了她的命!我就是想……拿她先做个实验!保不齐,今次,除了黎琪儿这颗棋子,我还能帮上你一个大忙!”
“絮儿,这个玩笑可说不得!黎琪儿的死活有什么要紧,你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现下便去要了她的性命,我也绝不拦着!我担心的是,她现如今疯疯癫癫,万一再伤了你,那可如何是好!你这是想要心疼死我不成?!”
顾允行这一席话的,说的兰絮心花怒放。
她兰絮羞赧的嗔怪了顾允行一句。
“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我知道如何自保,也绝对不会不顾大局,给你添麻烦。这事儿呀,我现下也不敢夸口作保,只能且行且看。相公,你便让我试一试吧!”
顾允行拗不过兰絮,便只能依了她。
再加上,有司鑫寸步不离的陪在兰絮左右,想来,那个黎琪儿,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如今情势逆转,顾允行与兰絮也将话都说开了。
两个人坦诚相待,再无芥蒂。
兰絮无比庆幸,这回,她做了对的选择!
当一切问题都摆在了明面上,兰絮也能从顾允行的角度,切身感受到他做此决定的良苦用心。
其实,那些道理也都浅显易懂。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会被感情所左右,以致一叶障目,看不清所谓的道理。
可话说回来,如果道理可以支配情感的话。
那么,也只能说明,这份情感在当事人面前一文不值!
翌日,顾允行刚动身去上朝议政。
兰絮紧接着,便叫来了司银。
她自己不通药理,也不通毒理,便想着咨询一下司银。
有没有什么药物,是可以被用来作为中枢神经抑制剂的。
最好是能抑制腺体分泌,对大脑有镇静催眠的作用。
而且,还能使人在短时间之内,便快速进入到精神放松的境界。
可是,兰絮想了又想,她若是跟司银说什么“中枢神经抑制剂”这种词汇,未免有些难以沟通。
最终,兰絮绞尽脑汁,总算是连比划带形容的,让司银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属下明白太子妃娘娘的意思了,依着娘娘所言,天仙子与曼陀罗,皆有此等功效。”
“对对对,我要的就是这个!司银,你把这两种药剂,具体说给我听听。”
兰絮兴奋的连连点头,紧着便向司银虚心求教。
“是。先说这天仙子,味苦、辛,性温。归心、胃、肝经。有解痉止痛,平喘,安神之功效。多用于胃脘挛痛,喘咳,癫狂等病症。”
司银话音刚落,巧香便端着两盏茶,迈步走入殿内。
她先行至兰絮身旁,将其中一个茶盏,放到了兰絮身边的矮桌上。
随即,又来到了司银面前,将另外一盏茶,递到了他的手中。
司银接过茶盏,抬头与巧香四目相对,浅笑着点了下头。
兰絮此时,满心里都是药剂的事情,也没有多余精神头儿,去关注其他。
倒是司鑫,看到巧香与司银这眉来眼去的模样后,忍不住直接开口,拿他们二人开起了玩笑。
“呦,巧香,还是你有心,竟然还记得,我二哥最喜欢的便是顾渚紫笋!看这茶香云雾缭绕,光是烹煮,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说完,司鑫又转头看向兰絮。
“娘娘,巧香给您烹的什么茶?该不会也是顾渚紫笋吧?奴婢可是记得,您更中意方山露芽来着!”
被司鑫这么一闹,兰絮也心生好奇,伸手端过茶盏尝了一口。
“这味道还不错,看着倒不像是顾渚紫笋。”
“回太子妃娘娘,奴婢给您泡的,是恩施玉露。从前您有说过,喜欢这个味道的!”
“哦,原来是……恩施玉露呀!巧香,娘娘喜欢的,要说了你才记得住。我二哥喜欢的,不说你怎么也记得这么清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