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银灵机一动,随即便将他之前说与司鑫和陈勇听的那个主意,伸手抓过来应急。
果然,不出司银所料,顾允行当真对他的这个“馊主意”,嗤之以鼻!
并且,就连司鑫和陈勇,也被他的这次“随机应变”,给连累了!
但即便如此,司银也觉得,这样儿也比实话实说,然后,被顾允行五马分尸要强吧?!
“你们三人想了这几日,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顾允行再次沉声问了一句。
兰絮端坐在一旁,看着顾允行明显不悦的神色,心下有些不忍,便想着开口劝和两句。
可是,就在兰絮考虑着,该如何措辞的时候。
她一个不经意的抬眸,正好与司鑫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兰絮了解司鑫,看她那副欲言欲止的模样,便知她这是有话要说,可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司鑫,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至于可行不可行,太子殿下自会斟酌。无论如何,总归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想说什么,便说吧。”
兰絮说话间,还给司鑫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目光。
司鑫深呼吸了几下后,便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说道。
“是,属下以为,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二哥的医术就算是再高明,也终究医不了戎狄王心里的病。既然如此……那……太子妃娘娘的摄魂术或可一试!”
最后,司鑫把心一横,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咬着后槽牙,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了个干净。
兰絮怎么都没有想到,司鑫提的意见,竟然会与她有关。
是以,在司鑫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兰絮自然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而顾允行,则直接断然否决,没留一丝余地。
“不可以!”
兰絮没有想到,顾允行会如此毅然决然的表示拒绝。
所以,下一瞬,她也情不自禁,并且深表疑惑的转头看向了顾允行。
在兰絮的印象中,顾允行虽然是个大醋坛子,但他并非是无理取闹、不顾大局之人。
呃……好吧,兰絮承认。
在面对她身边其他男子的时候,顾允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无理取闹!
可是,这一次,事态严峻,兹事体大。
顾允行从来都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之人!
为何,他竟会想也不想,就拒绝的如此决绝呢?
原本,就算顾允行不拒绝的话,兰絮也不敢应承下这件事情。
毕竟,旁人不知道,可她自己心里面,却是再清楚不过。
她用在黎琦儿和赵靖身上的招数,哪里是什么“摄魂术”。
那不过就是些最浅显、最基础的催眠手法而已。
戎狄王的情况,何其繁杂,何其严峻,就她这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水平,别说是医好戎狄王了,只怕是会让他越来越疯!
可是,兰絮这都还没想好,要如何婉拒呢,顾允行就先替她做了决定。
这……就难免让兰絮有些犯糊涂了。
所以,兰絮倒也不是真的想要证明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顺嘴反问了顾允行一句。
“为……什么?”
“为夫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
顾允行的态度,不禁让兰絮愈发的心中生疑。
不对劲儿,顾允行今儿个,真的是太不对劲儿了!
思及至此,兰絮稳了稳心神,冲着司银等三人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先退下去。
待他们三个人,全部退出屋子之后,兰絮这才换上了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起身走到了顾允行面前。
“相公,现下,只有你我夫妇二人,你就说给我听听呗,你究竟为何如此决绝的反对,我给戎狄王催……药物催化,施以摄魂术?”
兰絮说起瞎话来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虚。
“小妖精,你难不成是忘了,前次,你对赵靖施以摄魂术的时候,自己个儿最后是什么情形?”
兰絮歪着头想了想,旋即,她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这一回,不是顾允行有古怪,也不是顾允行打翻了醋坛了。
而是因为,由头至尾,顾允行担心的,都是她!
顾允行怕的是,她会因为施展摄魂术,而伤及自身。
所以,才会如此毅然决然的坚决表示反对!
这也难怪,毕竟,在顾允行的心里面,那摄魂术,就是一种极为邪门的异术!
兰絮心头一暖,不禁抿着嘴轻笑了一声。
“相公,你多虑了。上一回,在刑部的大牢之中,我之所以会坚持不住晕倒,并非是因为,摄魂术的力量反噬。事实上,那是因为,我偷师而来的针灸手法不够纯熟,以致吸入了熏香,才会坚持不住昏了过去的。”
兰絮看着顾允行面上,那将信将疑的神情,又接着说道。
“相公,你忘了,后来,我不是还当着你的面,对黎琦儿也施展了摄魂术吗?那一回,我不是就安然无恙吗?所以,这摄魂术对我来说,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相公,你放心便是!”
“当真?”
顾允行听到兰絮这样说,心里面不禁又燃起了一丝丝希望。
如果说,那摄魂术,真的对兰絮丝毫影响都没有的话。
那么,司鑫适才的提议,倒还真的是可以一试。
兰絮看着顾允行面上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里面忽的便有些不忍。
她挪动着步子,再次拉近了与顾允行之间的距离。
“相公,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清楚。我会的,虽然也叫摄魂术,可我的修炼不足,术法尚浅,如戎狄王一般,如此严重的情况,我怕是……掌控不了!摄魂术摄人心魄,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我虽然不会受到摄魂术的影响,但我也没有本事医的好戎狄王。”
兰絮竭尽全力,才将她想说的话,用顾允行能够理解的话术,解释了一遍。
然而,就在兰絮说话的时候,她明显能够看到,顾允行眼中刚刚泛起的希望,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兰絮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她只觉得,心里面骤然涌上的愧疚,让她舌根发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