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看着袅袅，却只是面无表情，双眸之中难掩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
看吧，人人都不喜欢，别人“自以为是”的“为了你好”！
兰絮以为，这已经是，她为了袅袅，能够寻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可人家，压根儿就不领她的这份情！
袅袅呀袅袅，你这到底是舍不得我这个太子妃娘娘，还是舍不得你的太子殿下？
“本宫说了，用不上你们姊妹二人伺候。不过，念在主仆一场，本宫也算是为了你们，寻到了最好的出路。待今次事了，回到宫去，你们二人便都可升任女吏。日后，婚配嫁人，生儿育女，也都由得你们。这样……不好吗？”
兰絮看了司鑫一眼，伸手指了一下前面桌上的那盘蜜饯。
司鑫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将那盘蜜饯，双手递到兰絮面前。
兰絮示意司鑫，主仆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对着吃了起来。
她们俩一边儿吃着，一边儿看着袅袅卖力演出。
“好……”
袅袅不敢说不好，也不能说不好。
可是，她的那个“好”字还未落地，司鑫便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
“死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妃娘娘心善，好说好了的，你非是不听！怎么着，还非得安排你去贴身伺候太子殿下，你便高兴了？哼，小浪蹄子，也不称称你几斤几两，够不够本姑娘动一回手的！”
兰絮客气好相与，可是司鑫，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她毫不客气，一阵见血的便道出了袅袅的那点小心思。
袅袅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的除了否认，也不能做什么了。
“太子妃娘娘明鉴呀，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想留在娘娘您身边伺候！娘娘您仪态万方，是九天玄女，是救世观音！奴婢感佩娘娘恩德，只是想留在娘娘的身边而已，还请……娘娘成全！”
兰絮无奈的耸了下肩，稍稍侧头看了一眼司鑫。
司鑫面上的表情也很微妙。
“娘娘，这事儿……奴婢能擅专吗？”
“随你吧！”
“属下谢谢娘娘信任。”
司鑫对着兰絮说完之后，便吃下了手中的蜜饯，转而看向袅袅。
“死丫头，诚如你所言，现下，我便代太子妃娘娘，给你两条路选！要么，便是去太子殿下身边伺候，要么，便是去浣衣局做工。你倒是选一个给我瞧瞧呀？！”
适才，袅袅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攀附顾允行，意图不轨。
那么，她现下要是选了第一条路，便是自打嘴巴，承认在欺骗兰絮。
古代女子，讲究的就是三贞九烈，名誉更胜于性命！
所以，一道对于现代人来说的开卷考题，却把这个口是心非的古人给难住了！
“怎么，选不出？你不是没有私心吗？你不是只想伺候太子妃娘娘吗？好呀，待你去了浣衣局，我可以吩咐那里的嬷嬷，只让你浣洗太子妃娘娘的衣物。这样一来，也算是在伺候太子妃娘娘了。如你所愿，不错吧？”
兰絮听完司鑫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来。
这个丫头，刁蛮起来，还真的是让人……爱的牙根儿痒痒！
兰絮本不想刁难袅袅，可再一再二不再三。
这丫头太不知足，也太不识趣！
待司鑫话音落下，袅袅战战兢兢的不知该作何选择。
但一直未开口的娉娉，终于后知后觉的闷闷的咳出了声音来。
“娘娘……姐姐她……”
“小丫头，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要乱开口！还是说，你愿意替你姐姐受过？”
娉娉求情的话还未说出口，司鑫便一个狠厉的目光，直扎在了她的身上。
并且，狠厉的开口，呵住了她。
要是换做旁人，早就被吓得不敢开口，只求自保了。
可是，娉娉不同，她稍稍思量了一下司鑫的话。
随即，愣愣的开口，一本正经的询问道。
“那……司鑫姐，是不是我愿意替我姐姐受过，您便不再难为她？”
“呵，什么叫我难为她？分明是她自己要想太子妃娘娘表忠心！我嘛，也不过是想给她个机会而已！这怎么能叫难为呢？这叫……成全！”
司鑫的话，听上去倒还有些道理！
反正，兰絮听着很舒服！
“好，司鑫姐说是成全，那便是成全！那……我若愿意替姐姐去浣衣局，您是不是就不再难……成全姐姐了？”
“呵，你这笨丫头，真真是比巧香那丫头还要愚不可及！娘娘，您说是吧？”
兰絮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嗔怪似的睨了司鑫一眼。
司鑫不在意，转而看向娉娉。
“小丫头，你愿意为你这个不安分的姐姐受罚，那你想不想听听，你姐姐是怎么想的？”
司鑫的做法，虽然有些残酷。
但兰絮觉得，长傻不如短痛，谁能不经受一点风雨，便骤然长大呢？
巧香如此，娉娉也逃不掉。
司鑫面容一凛，忽然换了一副狠厉的神情。
她半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袅袅。
“死丫头，你不傻，你现下也该瞧出来了，攀龙附凤已然无望，那莫不如就退而求其次！娘娘心善，我亦是言出必行。你现下，依然有的选！”
袅袅便是再多小心思，那也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就她那三两重的贱骨头，哪里经得住司鑫这般恫吓！
当即就被吓得肝胆俱裂，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奴婢……奴婢愿……愿闻其详！”
“两条路，要么，为你之前的痴心妄想付出代价，去浣衣局做工，辛劳一世，孤苦一生。要么，就让你这个傻妹子，替你去浣衣局受罪。而你，则可以依着太子妃娘娘之前的安排，去与礼部官员跟前听凭差遣。回宫了以后，你还可晋升、出宫、嫁人生子，安享晚年。怎么样，这个是最后的机会了！”
司鑫说完，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袅袅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与之对视。
旋即，司鑫眼神轻蔑，猛的俯身凑近袅袅。
只见她朱唇轻启，幽幽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