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怕我再把她推到水里去。”
原本好好的心情全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顾允行沉默,想起上次的事,明明是她受了委屈。
“絮儿,其实上次.......”
兰絮心中气恼,并未听见顾允行的话:“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你猜我今天碰见了谁?”
明明已经知道,可为了让她高兴,还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问。
“猜不到,娘子,你就直接说吧。”
兰絮兴奋的眨着眼睛:“芸娘。”
她那表情分明是有好多话要说。
顾允行假装震惊:“你去了云锦染坊?”
“不仅如此,我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芸娘年纪轻轻,就撑起了诺大的染坊,每日忙里忙外的,看着我都心疼。”
“以她这个年纪,早就该嫁人了,为何她偏要从商,还做了你的手下。”
猜到她的心思,顾允行挑眉:“想听故事了?”
兰絮赶紧点着头,瓜子茶水全都备好。
顾允行轻笑,娓娓道来。
原来这芸娘本姓许,单名芸字,早些年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而她的父亲许如归曾是顾允行手下一员。
她的母亲许氏正是云锦染坊的前任掌柜的。
一家人生活富足,过得和和美美。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顾允行遭到太子的陷害,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他手下的人也跟着遭殃。
许家也在其中。
所幸当时自己并未离开京城,混乱间只来得及救下许芸。
至于许家其他人,皆惨死在黑羽军的屠刀下。
自己可怜许芸,年纪轻轻便痛失双亲。
本想给她足够的银两,到外地改名换姓,安稳的生活。
可这许芸看着柔弱,实则内心刚强。
不甘心屈辱的活着,希望能代替父亲,成为自己的得力手下,有朝一日能亲眼看见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惨死。
为了能留在京城,她化名为芸娘,接手云锦染坊。
所幸她自幼受母亲的熏陶,对染布一事颇有天赋。
染坊内的工人大部分都看着她从小长大,对她十分的疼爱,也保证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去。
自己当时腹背受敌,只能暂且同意。
没想到这一年,她不仅将染坊经营的红红火火,而且又成为了自己的情报机关处。
看来连老天都在爱惜她。
没想到在她的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
难怪自己总觉得她神色忧伤,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如果她的父母健在,她一定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到了年纪价,嫁不错的人家,和和美美的过完一生。
可怜她现在.......
兰絮吸着鼻子,眼眶微红。
顾允行有些诧异,不就是讲的故事,怎么还哭了?
“相公,芸娘真是太可怜了。我以后能不能去云锦染坊帮帮她。”
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宠溺地刮着她的鼻子:“就算我说不,你也会偷偷的跑出去。”
兰絮吐着舌头,反手抱着他,昂着头:“相公你最好了。”
顾允行心里甜蜜,但仍是板着脸:“不过话先说好,不许累到自己,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兰絮心里发凉。
莫名又想起那夜发生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恐怕都不会待自己回京城吧。
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孩子的。”
一连几日,兰絮都在云锦染坊和铺子间忙碌着。
和芸娘的关系越来越好,不时也会邀请她去铺子里坐坐。
芸娘也一直信守诺言,从未告诉过顾允行有关此事。
而这几日,顾允行也一直忙着灾情的事,不时就被皇上叫去御书房。
二人相处的时间逐渐延长,皇上也开始正视他这个儿子。
与他交谈时,心情舒畅不少。
就连太子有几次想要觐见,也被冷落在外。
久久得不到皇上召见,顾景晨心里又急又慌。
但他每日能做的,也只是每日在房间里喝得大醉。
皇后心疼自己的孩子。
为了他的前途,只能自己出马。
这天,顾允行依照惯例,进宫向皇上汇报赈灾的进展。
兰絮刚准备出门,司鑫慌慌张张地将她拦下。
皇后来了。
对于这个最尊贵的女子,兰絮并没有什么印象。
在原著中也只是一笔带过。
只是知道她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也是顾允行的养母。
四舍五入,这也算是面见家长了。
她为何会偏挑顾允行不在的时候来湘王府?
一路上,兰絮显得格外紧张,不停向司鑫询问皇后的脾气秉性以及性格爱好。
司鑫不常入宫,对她的印象也是寥寥无几。
仅有一次,在大殿上远远地瞧过一眼。
体态端庄,容貌姣好。
总之是个挑不出毛病的美人。
也正因如此,皇上虽后宫佳丽三千,可真正宠的,自始至终只有皇后一人。
光听她说,兰絮心里猜测,也许是个慈母形象。
到了正厅,周围鸦雀无声。
只见一穿金戴银,衣着华丽的妇人,端坐在主位,细品着一杯茶。
周围随身服侍的丫鬟,就有十人。
更不算守在外面,表情严肃的御林军。
只要有人来,他们便齐刷刷的将目光投过去,戒备的看着来者。
握紧腰间的佩剑,以防止有人敢对皇后不敬。
这架势,都堪比总统。
兰絮咽着口水,乖乖地走上前:“不知皇后凤驾,有失远迎。”
皇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地品茶。
倒是她一旁的嬷嬷,冷笑一声:“湘王妃来京城也快一个月了,这礼仪却半点都不会,未免有失体统。”
“出去以后丢了湘王的脸也就罢了,可别丢了皇室的脸。”
顾允行从不会压抑她的性格,更不会在意这些虚的。
故从未叫人教过她这些礼仪。
看来皇后娘娘今天就是找茬的。
可好歹她也是长辈,兰絮还是面带微笑。
“回皇后娘娘,实在是我身子沉,不方便行礼。不如等我生下孩子后,亲自到皇宫向您讨教。”
那嬷嬷的脸依旧是黑如墨水:“怀着孕,还以为自己是天了?当初我们娘娘怀着太子殿下,也是照样每日辰时便到太后的寝宫行礼。”
“一个区区的王妃,难不成比皇后娘娘还要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