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
裴元率领的大军,已经赶赴前线,正在积极整兵备战。
渠县。
吕闻钟在城墙上巡视,慰问将士,几名亲将跟在后方。
吕闻钟向来与士兵同心,上城墙下军营巡查慰问,是常有的事情。
甚至连军中有很多小兵的名字,吕闻钟都叫得上来。
“将军,有客至。”一名亲兵快速跑上城墙,朝着吕闻钟拱手道。
“何人?”
“东海高氏。”亲兵回答道。
“不见。”吕闻钟淡淡道。
高伟那个老混蛋,就是戕害吕泉山的主谋。
吕闻钟明白了高伟是什么意思,这是见他一朝起势,所以想要在他身上下筹码。
他江南吕氏,家大业大。
尤其是经历这几年的发展之后,家底比高氏雄厚不止一点半点。
再加上吕闻钟这几十年所练出来的兵,吕氏现在就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何须收受他人的好处,去妥协其他人的利益?
“来的是高氏嫡系族人。”
“就是高源那老东西亲自来了,我也不见。”吕闻钟冷声道。
如果现在吕家换一个人主事,说不定会以利益优先,先与高氏暗通款曲。
而吕闻钟现在主事,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只要是陷害过吕泉山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不妥协。
打到现在,吕闻钟也彻底想通了。
现在没有人能让他低头。
高氏又如何?
他背后也不是没有支持的势力,凉州势力如何?高氏哪能跟凉州相提并论?
高氏族人在渠县内等了整整七日,一直求见吕闻钟。
可吕闻钟闭门不见。
于是,高氏族人转至姑苏城,前去拜见吕青松,吕青松以年迈为由,闭门谢客。
然后,高氏又去拜访吕家的主心骨之一的吕静之。
高氏族人高勋,终于是见到了吕氏的主心骨之一。
“吕公,多年不见,别来无恙。”高勋拱手行礼。
“请坐吧。”吕静之沉声道。
“此次前来拜访,是想要澄清一事,高伟所为,仅仅只能代表其个人,不能代表东海高氏。
不过,事情竟然是我东海高氏做出来的,我们也不否认。
我高氏经过商议,愿赠粮五百万石,银五十万两,另有战马五千,还请吕公笑纳。”
高氏给出的赔礼筹码,并不算低。
吕氏不缺粮,五百万石粮食也算不了什么。
高勋无非就是说得好听,什么事情不代表东海高氏,是高伟个人所为?
明明就是高氏一直在隔岸观火,如果吕氏没守住,被朝廷军一举拿下,高氏哪里会记得这件事情?
现在见高氏起势了,所以来送点好处。
就连吕静之这个老好人性格,都有点忍受不了高氏的虚伪。
果然是人以类聚,高氏门风不正,整个高氏都是歪风邪气,都是阴险小人。
“竖子不足与谋。”吕静之冷声道。
高勋一听这话,脸色一凝。
“吕公……”
“我吕静之明人不说暗话,你高氏无非就是见我吕氏兵强马壮,所以才假惺惺的来道个歉。
五十万两银子,能让四郎死而复生?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吕静之冷声道。
这高氏是真没眼力见儿,吕闻钟为何不见他,老爷子为何不见他,心里没点逼数吗?
以前的吕氏,对谁都和和气气,讲究和气生财。
现在你还跟吕氏玩这套?这不是闹吗?
“送客。”
吕静之起身,唤来一个下人,当着高勋的面,朝着下人冷声道:“这地板脏了,带人来多擦几遍,省的老爷子看得碍眼。”
“是。”
高勋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彻底黄了,吕氏完全没有跟他们谈判的意思。
可是,吕氏这么不懂得变通吗?
你们吕氏现在头上反贼的标签,可没摘下来。
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多一个助力,就能多一分底气吗?
渠县。
吕闻钟府中。
“将军,裴元所部,已在江对岸,正大肆伐木造船,看样子是要渡江作战。”
“裴元什么东西?酒囊饭袋一个。”吕闻钟压根就没将裴元放在心上。
倒不是吕闻钟轻敌,而是裴元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废物。
一个文官,真能懂统筹大军渡江作战?
以为造几条船划过来,就能攻下渠县?
开什么玩笑。
“将军,有客求见。”
“又是高氏?”吕闻钟脸色一沉质问道。
“二舅哥,是我。”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大堂外传来。
紧接着,徐牧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大堂。
吕闻钟见到徐牧,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起身,大步上前,双手抓住徐牧的肩膀。
“是你小子啊,哈哈哈!来人,上酒先!”吕闻钟一看到徐牧出现,立即就吩咐人上酒。
自从他带兵南下起,感觉这段时间以来,就好像度过了七八年一般久远。
如今看到徐牧,吕闻钟大喜过望。
这时候徐牧敢公然拜访他,真的是不避嫌啊。
如此吕闻钟心中也颇为感动。
“你倒是挺会赶巧,正好赶上饭点儿了。今日军中杀羊,你小子有口福了。”
吕闻钟拉着徐牧,就往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