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太的翻译脸色也不好,他觉得面前的病人完全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给人一种故意找茬的感觉。
“怎么回事?”傅鸿升上前询问情况。
病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老实巴交的面相,面红目赤,他扯着自己衣摆,面色难看的说:“这个人问的我都回答了,他态度很差,把脉的时候还非逼着我去洗手,我不肯,他就生气了。”
傅鸿升听了也是一阵无语,哪有给病人看诊的时候,先让病人去洗手的?
这明显就是不尊重病人的行为,医者父母心,车载太的行为纯粹是在给大夫招黑。
但对方是国际友人,他还不能摆脸色,只出声打着圆场:“我们可以保证比试中没有半点不当行为,时间快到了,还是继续进行吧。”
他又跟好言相劝了病人几句,让他配合一下车载太。
车载太狠狠瞪了病人一眼,嫌弃的瞥了眼他的手,好半天才愿意给他把脉。
他心想着,自己堂堂车家大少爷,竟然要给一个地位卑贱的华国人把脉,真是晦气。
良久,他聋拉着一张冷脸写了药方,再由专人翻译成华文。
“面赤口苦,急躁易怒,为肝火过旺症状,病人为早期,所以看上去比较正常,可用夏枯草、桑叶、菊花各十克,适量水煮半小时后代茶饮服用。”
考虑到比试人员都是还没有正式行医资格证的学生,寻来的两位病人都是小病症早期,并非疑难杂症。
两个人对症下药的方子都没有出错,教授们觉得李芸月对病人的态度更好,应该算她获胜,但此话一说出来,朴慧珠四人就表示不服。
最后按照方子论成绩,两人分数相同,又是一轮平手。
“输不起的人还好意思来找茬。”围观的医学生们议论纷纷,觉得那四个H国学生的行为太过低劣。
李芸月气得脸红脖子粗,从刚跟着师父学习医术,她所上的第一课就是如何正确看待医患关系。
车载太对待病人的态度完全不可取,按道理也要因此扣他几分。
“无耻行径。”她没忍住骂出声。
夏舒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他们赢不了。”
“师妹一定要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李芸月鼓着腮帮子说。
凑着她小仓鼠似的模样,夏舒忍不住勾着唇露出一抹笑。
最后一轮比的是针法,原本是要认穴下针,从下针的速度以及把控力来判断输赢,现场却出现了意外。
一个男同学突然倒地抽搐不已,其他人大惊失色,傅鸿升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是癫痫。”
“不如就让我们来治他吧,治好的人算胜利的一方。”朴慧珠大声提议。
“胡闹!”一位教授怒声呵斥,他们怎么能拿学生的性命开玩笑!
傅鸿升将衣服的袖子塞到犯病的学生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又让一个人护住他的头部。
癫痫是一种表现为反复癫痫发作的慢性脑部疾病,是最常见的神经系统疾病之一,至今没有找到彻底根除的办法,只能通过药物控制。
大多数抗癫痫药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但通常而言,不会对寿命产生影响。
“好。”傅鸿升出声答应。
“傅老!”
“要是出现问题,学校承担不起啊!”
其他几位教授连忙劝阻,要是由傅老亲自下针,他们还不会质疑,让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丫头出手……
更何况针灸不像别的,要是出了错,那可是能够伤人性命的!
傅鸿升看向夏舒:“后果我一人承担。”
他相信的只是夏舒罢了,追命十三针可是号称能和阎王抢人的针法,这丫头的医术早就在他之上了。
蹲下身,他冲着抽搐不止的学生说:“孩子,你相信我吗?”
犯病的学生并没有失去意识,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朴慧珠作为H国医学世家传人,从小学习医术,本事自然不会差。
骄傲的上前,她将针包摊开,取下银针,让人掀开犯病学生的衣服,在其凤池、风府、大椎、人中、腰奇、阳陵泉、三阴交等穴位下针,手法利落熟练。
见她这般,其他几位教授震惊之余,心也放宽开来。
等她取针后,那个学生的抽搐症状明显减轻,但也只是减轻罢了,他的手脚依然在颤抖着。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快就有了效果啊。”
周边学生们窃窃私语,又有些担忧的看向夏舒,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京大输了?
可只有这么一个病人,夏舒这是不是不战而败啊?
这么想着,众人只觉得心里一阵憋屈。
朴慧珠得意至极:“我已经治好了他,是不是可以宣布我们赢了?”
“治好?你确定有帮他根治吗?”夏舒拿出自己的针包,明晃晃的金针在阳光下闪着锐利的光。
这话一出,连教授都忍不住惊讶:“癫痫也可以根治吗?”
刚才有教授去调查了这位学生的病史,发现他是遗传性癫痫,这就更不可能有根治的方法,只能通过药物控制罢了。
夏舒已经迅速下针,耳门、晴明、哑门、风池……
“全是死穴!”朴慧珠已经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这怎么可以!”
其他教授们想要阻拦,被傅鸿升拉住:“认真跟着学!”
这可是失传已久重出人世的追命十三针!
大好的学习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颤针!”朴慧珠往后一个踉跄,被短发女及时扶住。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夏舒的手法,只见夏舒撤手后,在那位学生十三处死穴上的金针快速颤抖起来。
十三个死穴、颤针……
她瞳孔放大,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曾经听爷爷遗憾的说过,最景仰的莫过于那位创造追命十三针的前辈。
听闻追命十三针可医白骨、活死人,她面上失了血色,紧紧盯着夏舒的动作。
夏舒调运了些灵力通过金针导入学生身体,十三根金针激发着他身体的潜能。
很快,那名学生只感觉一身轻松,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站起身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