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MO)此次在M国举办,参加者为各国精英。
在前往M国之前,六位参赛人员需要在带队老师的帮助下进行一周的魔鬼特训。
考虑到章严冰的身体,夏舒决定不参加特训,先帮她进行治疗。
鉴于两人的优秀成绩,带队老师并未拒绝。
这位老师正好是夏舒的监考官,他十分清楚,夏舒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试卷,还拿了满分成绩。
当时他还怀疑对方在作弊,直到一群人围着监控研究半天,也看不出她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想想也是,国家对奥数赛十分看重,毕竟选出的人才可是要为国争光的,所以考场监管甚至比高考还要严格。
离开京市前,夏舒带章严冰去了老城区的古玩一条街。
里面保留着些古建筑,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古董生意近几年火爆,尤其去年有人在这捡漏到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最终拍卖成交价1127万RMB。
于是懂行的不懂行的,不少人都上赶着凑热闹。
自从发现自己眼睛的异常功能后,夏舒时不时会关注一下擦身而过的路人,大多人都很正常,只零星几个额间有灰雾。
古玩街里两旁摆满了路边摊,不少人驻足观看。
夏舒瞥了一眼,大多是一眼假的东西,譬如那玉镯,不过是特意做旧的玻璃罢了。
换个名称,身价骤变。
“老大,你看这个好可爱。”章严冰蹲在一个小摊前,捏起一个憨态可掬的弥勒佛雕像。
木雕的佛像,看起来就很新,但胜在雕工不错,拿回去当个摆件无伤大雅。
“喜欢就买,多少钱?”夏舒的目光在那弥勒佛的肚子上顿了顿。
红木雕的肚腩圆润漆亮,上面竟浮着一小团橙黄色雾气。
她曾在活人额间看过灰雾、黑雾、黑中带血的雾,却是第一次在死物身上看见又一种颜色的雾气。
或许里面藏着什么,她猜测。
见夏舒如此爽利,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摊主眸中掠过一道精光。
又肥又嫩的大白羊,不宰白不宰。
他摇晃着脑袋悠悠伸出右手:“这可是清朝年间经大师开光之作,放在家中镇宅驱邪,庇佑一方。不贵,也就五万块。”
章严冰目露惊讶:“真有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摊主斩钉截铁的回答。
章严冰正要付钱,却被夏舒按住肩膀。
“看它雕工不错的份儿上,我们出五千。”夏舒勾着嘴角,视线落在摊位角落的小巧的乌龟方印上。
手指过去,她继续道:“那玩意儿就当搭头吧。”
“小姑娘这样可就不厚道了。”摊主站起来,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
章严冰被吓得退后几步,揪着夏舒的袖子:“老大,我、我们走吧。”
夏舒点头,两人就要离开,却被摊主叫住。
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看你们两个小姑娘难得来一次,我卖你们个面子,拿去吧。”
心中低咒一声,皱着眉瞥了眼夏舒,他还以为能狠狠坑上一笔,谁知看起来涉世未深的丫头这般精明。
随意的将那乌龟章扔过去,这玩意是他在农村里收的,但玉质太差,又有裂纹,卖相太差就扔旮沓里了。
见五千块到账,他心情还算不错,那木雕是他一百八十块钱买的拿来充数用,能赚一笔倒也不亏。
夏舒拿捏的正是他这个心理,那枚印章被扔在角落,显然摊主没有把它当回事。
所以她提出拿那个来当添头,摊主一定不会拒绝。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夏舒正要收起印章,一老头去奔过来:“等等!”
小跑过来,年过花甲的老人气喘吁吁,他抓着夏舒的手腕。
“小丫头可否将这个借给老夫一观?”
夏舒盯着老人握住自己细腕的手,皱了皱眉。
老人身着黑色唐装,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此时紧紧盯着她手里的印章,老眼里满是欣喜。
“爷爷您慢点。”不远处传来一声温润如风的男音。
看见自家爷爷抓着人家女孩子的手不放,温雅男人嘴角抽了抽。
“抱歉,唐突姑娘了。”他鞠躬道歉,又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自己爷爷。
老人连忙收回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啊丫头,老头我不是故意的。”
见两人都如此有礼貌,夏舒勾了勾唇:“无妨。”
将手中印章递过去,买卖两讫的东西,她并不担心会被抢。
相反,她正好需要一个懂行的人,让摊主知道自己看打了眼从而懊恼后悔。
谁让他想宰她们的,就该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拿到印章的老人兴奋不已,将东西递给自己孙子:“致远你快看看,这是不是汉代的东西?”
被称为致远的男子面貌俊逸,眉目温和,薄唇微翘,总带着三分笑意。
他身着白色西装,看上去温雅翩翩,似玉君子,如琢如磨。
观两人穿着气质,夏舒便知他们非富即贵。
又见不远处两虎背熊腰的男人目光似有若无的看过来,只怕是两人保镖,这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男人的手修长纤瘦,却又恰到好处,拿起玉质乌龟印章时,他明显怔了怔。
片刻,他点头:“龟首伸昂,背隆如弓,不拘细节。和田玉质,纹路中朱砂如锈,该为后汉时期龟钮印章。”
将印章递给夏舒:“恭喜姑娘,虽然其品貌保存不佳,却也值小几十万。”
这时候周围已有不少人驻足看热闹,见有人捡到漏,他们表现得比夏舒本人都高兴,不停的鼓掌说着恭喜。
章严冰瞪大眼看着夏舒,满是憧憬。
老大也太厉害了,随便要个搭头都是汉代古董。
“我就说是汉代的吧!”唐装老人颇有几分得意。
他原是匆匆看一眼觉得像汉代龟钮印章,想着短时间内应该卖不出去,就去找孙子来掌掌眼,谁知道迟来一步。
与宝物失之交臂,老人也没多少失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丫头是多少钱拿下的?”他笑眯眯看着夏舒。
夏舒瞥了眼捶胸顿足的摊主一眼,笑得异常灿烂:“不瞒爷爷,这只是赠品。”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哄笑,把真品当赠品送出去,这摊主只怕要怄死。
“还要多谢摊主。”她拿着印章晃了晃。
摊主捂着心脏,一脸肉痛:“是小姐运气好。”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