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傅帝渊直盯着乔歆竹的眼睛看着,“我的乔歆竹才不会这样。不用我出声,她也会接下这份病危通知书的。我只不过帮她做她会做的事情罢了。”
揪着傅帝渊衣袖的乔歆竹闻言,顿时一愣,呆呆地望着一脸严肃的傅帝渊,“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之前也听到了吧?”傅帝渊压住乔歆竹的腰,问她,“哈瑞斯时日不多了,你才不会坐视不理。我们暂时接下这份病危通知书,再找人联系他家里人。”
乔歆竹收回别扭的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腹摩挲着傅帝渊袖口的纹理,“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到,我之前都要被医生的话吓死掉了!”傅帝渊在乔歆竹说话期间,将手里拿着的病危通知书收好,“去和哈瑞斯道别吧,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他。”
对住院颇有经验的乔歆竹连忙应好,“对了,我们得给哈瑞斯找一个护工来照顾他。”
“嗯。”乔歆竹挽着傅帝渊的臂弯一边往病房回走,一边碎碎念叨着哈瑞斯病房里需要添置的物什,傅帝渊皆是一一应好。
“你看之前照顾你的小梅如何?她心细,还是自己家的人,而且还有经验!”
“回头我问问她的意愿,总得让她知道自己照顾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也是,她对哈瑞斯也不怎么了解,确实得问问她的意愿。”乔歆竹的话题跳得很快,“你说之前看哈瑞斯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得那么厉害呢?”
傅帝渊长叹了一口气,“人嘛,总是说不准的。”
傅帝渊和乔歆竹一前一后回到病房,哈瑞斯似乎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立马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他们,他自嘲着笑了一声,“其实医生也没必要把你们叫到办公室里去说,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乔歆竹回到病房后,感觉连呼吸也困难了不少。
“您的秘书呢?”依着哈瑞斯的身份,是不可能独自在华国生活的,最少也有一个像许青炎一样的特助。
“出差了。”哈瑞斯别过脸,不再看他们,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
“那好吧。”傅帝渊也没有继续追问,耸了耸肩头,和哈瑞斯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乔歆竹离开了,“我们过两天再来看您。”乔歆竹被傅帝渊拉到门口,她连忙转过身对着哈瑞斯挥手。
“怎么突然又对他这么热情?”离开时,傅帝渊问乔歆竹站在门口时对哈瑞斯说的那句话。
乔歆竹压低眼眸,轻声细语地反问,“你不觉得孤独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吗?哈瑞斯现在就很孤独,不是吗?”
“是很孤独。”傅帝渊应着,揣在口袋里的手掌攥紧了那张病危通知书,“你放心吧,我回去了就联系他的家人,虽然一时半会可能到不了,但总会让他显得不那么孤独。”
“嗯。”乔歆竹抬眸看傅帝渊,他的侧脸在傍晚的余晖下显得更清晰了些,“哈瑞斯能遇上你真好……”
傅帝渊握着乔歆竹的手顿了一顿,乔歆竹这话里明显意有所指……
“你怎么不为自己遇到我而感到高兴呢?”傅帝渊活跃着气氛,试图将刚刚那一瞬怪异的感觉摘除。
“我是很高兴啊,我无时无刻都在为遇到你而高兴。”乔歆竹低头说着,说道末尾时忽的抬起了脑袋,冲着傅帝渊绽开了笑脸。
傅帝渊的心像是被击中了一般,他忍不住抽出手,摸上乔歆竹的脸颊,在马路牙子上停下脚步,勾着她的下巴在乔歆竹的唇瓣上落下了浅浅的一吻,“我也很高兴。”
回到傅家公馆后,乔歆竹在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小梅,问她是否愿意照顾哈瑞斯,小梅答应了。护工的事情完美解决,傅帝渊吩咐许青炎去查一下哈瑞斯特助的去向,顺便想办法和他在外国的亲人取得联系。
许青炎一一应下,但却说想要联系哈瑞斯的亲人可能得多耗些时间。傅帝渊自然是知道这事的难度,便没有为难许青炎,让他只要做到了就行。
许青炎不再有压力,比预估的时间还要早些就办妥了事情。
期间,傅帝渊和乔歆竹一块儿去探望了哈瑞斯,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小梅的照顾和陪伴,哈瑞斯的气色比起那天看上去好了许多。
连说话也没那么虚弱了,他瞧见出现在门口的傅帝渊和乔歆竹,连忙笑着招呼,“小傅和小乔来了啊!”
“叔叔,您溃疡好了啊?”乔歆竹看他说话利索了,忍不住关怀了一句。
溃疡好了,哈瑞斯笑得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咧开嘴便对乔歆竹说道,“是啊,这药不错,就像你说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所以才好得这么快。”
保持好病人的心情,是最重要的一点,看着哈瑞斯笑得灿烂,乔歆竹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那就可以多吃点好吃的了,明天我让家里给您熬点骨头汤!”
“好!”哈瑞斯高兴地答应着,看着眼前的乔歆竹,不禁感觉眼角有点发涩,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庆幸并没有眼泪流出来。
“小乔啊……”哈瑞斯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低低地唤了一声乔歆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乔歆竹并没有碍于病人的身份马上答应哈瑞斯,而是抬眸看了眼倚在窗边的傅帝渊。哈瑞斯擅长看人的脸色,一眼就看穿了乔歆竹的顾虑,“我知道你在为难,我就和你实话说了吧,你能去继承我的爵位吗?”
这是乔歆竹第一次接触这两个字,她当即就陷入了沉默。
“爵位”——一个多么让人向往的位置啊,但乔歆竹害怕这个高位。
乔歆竹摇摇脑袋,拒绝了哈瑞斯的好意,“抱歉叔叔,我并不能答应的你的这个要求。我更喜欢待在这里,和傅帝渊一起。”
“你这孩子!”哈瑞斯忍不住指责她,但他明显是料到了乔歆竹会这样说,并没有过多地对她进行威逼利诱,而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拒绝就拒绝吧,你和小傅在国内好好生活也行,也算是不负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