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歆竹哼了一声,和来时一样,继续扯着他的衣袖带着他回到了座位上。
两人刚落座没多久,跟前就出现了乔白欣的身影。
“歆竹~”
面前的这道声音与记忆中的那道相重合,乔歆竹抿了抿嘴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能来这里,姐姐知道你是已经放下之前那些事情了。如果你能和姐姐喝一杯酒,姐姐心里就不会那么过意不去了……”
说着,乔歆竹的面前就多了一只装着浅香槟色液体的高脚杯。
乔歆竹抬起脸,将脸上带着温婉笑意的乔白欣吓得不轻,“你的脸怎么了?”
“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我……”乔歆竹说着挠了挠脸上的红色疙瘩,目光环绕了一圈,从一旁拿来了未开瓶的矿泉水。
塑料瓶的杯身和乔白欣手里的玻璃杯撞出了沉闷的声响,乔歆竹喜笑颜开,“我以水代酒,由衷地祝福姐姐新婚快乐!”
傅子亿大老远就听到了乔歆竹的声音,“听说今天你带了男伴来啊,怎么不让你的男伴帮你喝酒?”
他一听到乔歆竹带了男伴过来的消息,一股烦躁感就没有道理地占据了他的内心,脑海里满满都是她今天惑人的模样,针对她所谓的男伴,开口也不由地夹枪带炮。
闻言,乔白欣才朝乔歆竹身边探了探,“怎么不见你的男伴?”
“就在这里啊,我的男伴。”乔歆竹用瓶口指了指身边不苟言笑的男人,低声打趣着说了一句,“这么大个人,你都没看见?你这么大的眼睛就摆设吗?”
乔白欣脸色微青,倍感意外,她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个气质出挑的男人是她男伴的可能性。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优质的男人围绕在乔歆竹的身边。
与此同时,傅子亿也到了乔白欣的身边。乔白欣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暗嘀咕:这样子一对比,似乎傅子亿就不够看了……
傅子亿刚搂住她的腰肢,目光就看到了乔歆竹所指的那个男人,倏地瞳孔一缩,匆匆说道,“歆竹就以水代酒吧,这样也挺好。”
乔白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违抗傅子亿的意愿。
这一回,乔白欣没有为难着要她喝酒,以水代酒和她碰了杯后,他们俩就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乔歆竹有些呆滞。
这道坎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跨过去了?
“你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男人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看差了,我对这个结果满意的不得了!”乔歆竹无聊地盘着手,没有沾婚宴上的半点吃食。
“晚宴快结束了,你把项链还给我。”
男人慢条斯理地放下了酒杯,举止优雅,如同异国归来的贵族,杯肚中缓缓流淌着的红色液体,似乎是他最好的搭档。
男人没有什么纠结,爽快地将项链还给了她。
乔歆竹握紧了手心中的玉石,上面似乎缠绕上了男人些许的体温。她匆匆戴上,心里盘算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真不打算喝一杯吗?”男人注视着杯中的红酒,轻笑了一声,“婚礼的主角不怎么样,这酒倒是不错。”
不知何时,男人的杯中又新添上了酒。
“不喝,本人这辈子绝不喝酒!”
男人轻轻摇曳着酒杯,醇厚的酒香缓缓地钻进了乔歆竹的鼻息中,勾引着她脑海里的每一根神经。
浆果和坚果醇厚的香气,薄荷、香草以及浅浅的烟熏味,还有更绝美的——华美而复杂的橡木香……
乔歆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忍着咽了口唾沫强行拉扯着自己的视线从那杯异常诱人的干红上离开,“说了不喝就是不喝,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男人看着她仓皇逃脱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才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中,眼底噙着浓郁的兴致,自言自语道,“分明就是个‘酒鬼’。”
……
男人喜静,择了个安静人少的地方慢慢地抿着好酒。
“小叔,你还没回去呢?”
可这独属于一人的闲情逸致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道不速之客的声音给打破了。
男人只是抬眸看他,傅子亿就站不稳脚步了,他连忙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道,“我派人给您安排住处!”
“不用,我自己会安排。”
傅子亿连连应好,但还是待在原地没有离开,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还有事?”
“没有没有!!”傅子亿笑着,不敢问他和乔歆竹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可是凭一己之力稳住了几近四分五裂的傅家,甚至连根拔起了傅氏集团中怀有二心的人,他带着傅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纪元……
这个人,可是傅帝渊啊!
他怎么敢问!
难得的平静被叨扰了,傅帝渊眉眼上隐隐地带上了不耐烦,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傅子亿高举起了酒杯,“祝你新婚快乐。”
说罢,丝毫不讲技巧地闷完了杯中的红酒。将空杯塞到了傅子亿的手中,迈开颀长双腿就离开了。
傅子亿看着他傲慢的背影,五指使劲收拢,恨不得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破!
他就不信,捏不到傅帝渊的把柄!看他还能不能坐稳傅氏准族长的位置!
——
室内灯光昏暗。
与前世相同的室内装潢,让乔歆竹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后脑传来一阵又一阵被重物撞击了尖锐的疼痛。
她明明在等车啊……
细碎的记忆,宛若走马灯一般拼拼凑凑地浮现在乔歆竹的脑海里。
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手紧紧地锢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往她嘴里灌着生涩难喝的酒水……
乔歆竹散乱着头发,旗袍的盘扣也散开着,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泡在了劣质粗糙的酒缸里,就连呼吸,也充斥着驱散不尽的酒味。
天花板上的图案,逐渐变成了虚影,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尼玛,我说过我不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