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他说着,自己却迟迟没有下车,光盯着乔歆竹看着。
乔歆竹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你倒是下车啊。”
“你先下。”
“我这边不好开门,和旁边那辆车挨得太近了!”
傅帝渊:“……”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先下了车,只是不习惯将手藏在口袋里的他,自开门起,便一直将手揣在了口袋当中。
乔歆竹紧跟其后,刚下车关上车门,就对上了傅帝渊斜睨过来的目光,淡淡的,仅仅只是在她脸上停驻了一秒,又重新回到了许青森的身上。
她摸不准傅帝渊的情绪,他有事似乎格外的喜欢逗弄她……
有时,又不苟言笑,冰冷着一张脸,就像现在这样……
“等下带她进去,她选什么就是什么,我先走了。”说罢,傅帝渊微微蹙着眉头,大步流星地先一步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眼前的许青森似乎没想到傅帝渊会说这样的话,懵懂地眨了眨眼,这才会乔歆竹说道,“乔小姐,我带你去选礼服。”
“那傅帝渊呢?他去哪儿了?”
“傅总先进去试西装了,乔小姐,我们也进去吧。”许青森站在乔歆竹的面前,指了指旁边的高定服装店,“晚宴时间就要到了。”
“好……”乔歆竹低垂着眼眸,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甚至声音,也惹上了些许的颤抖。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高定服装店,“乔小姐,一楼A区都是女装,你可以自己逛逛,喜欢的都可以试试。”
“那傅帝渊呢?”眼前的服装颜色各异,款式多样,乔歆竹看了却觉得索然无味,她一眼瞧见了一旁正在工作中的电梯,眼睛一亮,抬眸问他。
“傅总去了VIP区,他现在应该在试提前制订好的西装礼服。”
“哦……”乔歆竹又垂下了脑袋,将两鬓落下来的发丝挽到了耳后,努力扬起一抹笑意说道,“那我先去看看?”
“好,我在这里等你。”许青森开朗地笑着,瞧了眼旁边休息区的沙发说道。
乔歆竹颔首应好,独自一个人钻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礼服中。
——
二楼VIP区,傅帝渊面对着镜子打好领带。
一旁的设计师盛停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笑脸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先前准备好的深蓝色西装最适合你不过了,怎么又想着换回黑色了?”
傅帝渊没做回答,冷漠着对他伸出了手。
盛停见状,将手中的西装放置在他的手臂上,“要我准备一副浅口手套,还只穿了一只……这是最近的流行穿搭吗?界内最近没有这种风气啊!”
“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傅帝渊利落地将外套穿上,缓缓地置好了精致的金色袖口,一手抚平了衣裳上刚刚染上的褶皱。
整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引得盛停不禁在一旁咂舌,“光看你穿衣裳,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啊……”
傅帝渊淡淡地瞥了一眼盛停,道:“看好了?看好了我走了。”他说着,迈开了颀长的双腿,推开了VIP区的房门,适逢其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傅总,我已经将余年翔交到了警察局。”
傅帝渊的眸子沉了沉,走路的节奏也不由地加快了许多,“警察怎么说?”
“明天会来取证。”
“嗯,”傅帝渊的声音格外的沉重,他抬了抬有些倦意的眼皮,说道,“以后帝都大学送来的实习生,记得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的人品。别什么人都往我公司送!”
“明白。”
“好了就尽快到晚宴来。”
“是。”
话音落的瞬间,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
一楼A区。
乔歆竹选了一身不算暴露的露肩及膝小短裙,虽然底调是单调的粉色,但领口、腰身以及裙摆,都充满着设计师的小心思。
领口用金银两种颜色的丝线绣了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腰后,裁了一条细细的小口,将堪堪一握的腰身彰显得恰到尺度。
修长的藕腿下,踩着一双同色系的细跟高跟鞋,一条细细的金丝堪堪地缠在脚踝,将本就白皙的脚踝衬得更白了些。
“叮咚~”一声响,镜子一旁的电梯突然响了起来,差点把乔歆竹的魂给吓掉。
傅帝渊出来就见到被吓得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的乔歆竹,他出来时,盯着她看着,问道:
“好了?”
“好了。”
“好了怎么不出去?在这里干嘛?”
“刚好……就在这里试一下衣服。”乔歆竹扑朔着晶亮的双眸,眼睛中盛满了无辜的情愫。
傅帝渊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置着一张偌大的落地镜。
这面镜子本来就只是一个装饰……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在这里试衣服的。
“好了就走吧。”
“阿渊,这位是?”傅帝渊的身后,忽地冒出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温柔的声音她听过许多,比如傅承锐的,又比如父母的。
可这位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别的杂质,让乔歆竹听着怪不舒服的。
傅帝渊回过头,对那一身华服的女人说道,“公司的人,过来代表承锐的。”
“你好。”女人说着,上前对她伸出了手,“我和阿渊阿锐一块儿长大。”
“你好……”乔歆竹也回以微笑,只是她不明白,这女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宣示主权么?
“大小姐,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门口传来一记中年管家的缓慢的声音,“夫人和老爷已经到晚宴上了。”
“好。”女人收回了手,纤细柔软的,果然是金贵人家生养出来的大小姐。
“阿渊,那我就先走了,宴会上见。你可要多陪我喝几杯。”女人含着笑,冲傅帝渊说着,三步两回头的,就连在一旁看着的乔歆竹都感受到了她眼底藏不住的爱慕之意。
“走了。”傅帝渊紧跟其后,留乔歆竹一个人在身后愣神……
傅帝渊见乔歆竹身后迟迟没有声响,不由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在电梯口站得出神的女人,“还不走吗?哪里觉得不合适?需要再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