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灵一沉沉地问了一声，眉眼间写满了浓浓的戾气。
“已经离职了。”乔歆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看着灵一这副狠厉的模样，她总有一种他立马会找到余年翔将他扒皮抽筋的感觉。
“是谁？”灵一听到乔歆竹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倏地眼眸一抬，犀利的目光直抓着乔歆竹的眼球，拔高声音又问了第二遍。
“你想干什么？”乔歆竹冷眼看他， 挑了挑眉头的瞬间开口问道，“报仇？”
这两个字从乔歆竹的口中说出后，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灵一的回应，算是默认了。
“你想怎么报仇？”
乔歆竹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问到了灵一，上一秒还满是愤怒的面容，此刻瞬间换上了一片迷茫。
乔歆竹轻笑出声，靠近了灵一的身前，拍了拍不知何时落在他肩头的墙灰，“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傅帝渊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乔歆竹语毕的瞬间，灵一脸上的神情格外的精彩，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怔怔地站在原地，使劲闭了闭自己的眼睛，想要找回自己丧失掉的理智和镇定。
但是，他的模样好似十分痛苦，乔歆竹绕着他看，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察觉到他的异常，便再也不和他谈论别的了，连声询问，“灵一，你怎么了？”
乔歆竹下意识地朝他伸手。可手指还没触碰到他的衣裳，面前忽然挥来了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她撩倒在了一旁，额间淌下了热乎乎的液体，乔歆竹伸手碰了碰那片温热，抬手却瞧见自己满手的血红色。
来自额间的痛觉和昏晕，后知后觉地才传上乔歆竹的头脑，她虚弱地喊了他一声，“灵一……”
——
“嘀、嘀、嘀、”耳边检测仪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手臂也冷得不像话，乔歆竹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额间传来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不给乔歆竹丝毫喘气的时间，等到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乔歆竹吸了吸鼻子，感觉嘴里一阵发干发涩，正好瞧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白水，下意识地抬手去够，却发现自己右手的手背上正插着针。
难怪这只手那么冰凉呢……乔歆竹用左手搓了搓右手的手臂，稍稍有点暖意了，转了个身子用左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虽然乔歆竹渴到了极致，但她的理智尚且还在，闻了闻杯中液体的气息，无味，这才试着探头过去想要尝一口。
“你醒过来了？”耳边冷不防响起的声音，将乔歆竹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来是你啊，金医生……吓死我了！”乔歆竹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可声音里的颤抖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你在干什么呢？这样就能把你吓到了？”
“……我就是属于很容易被吓到的类型。”乔歆竹努了努嘴，埋怨地看了眼来人，抱怨道，“谁叫你进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的动静，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我下次一定弄出点声音。”来人不禁轻笑了一声，目光这才看到乔歆竹手里端着的一杯水，“渴了？”
“嗯。”因为偷偷喝水被吓到，乔歆竹不由地有些尴尬，脸上也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习惯性地咽了口唾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疼，“能喝吗？”
乔歆竹举了举手里端着的玻璃杯，问了一声。
“能喝是能喝的，只不过这是别人喝过的。”
“谁？”乔歆竹蹙起了眉头，追问道，“谁来这儿了？”
“傅老夫人。”金知深的话音刚落下，病房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傅老夫人严肃而心痛的面容赫然出现在乔歆竹的面。
傅老夫人看到她额间包着的纱布，揣着惴惴不安的心，疾步朝乔歆竹的方向走了过来，“小歆竹，你渴了啊？”
乔歆竹紧握着杯子，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如果再不喝水，不会因为额头上的伤而亡，反倒会因为没喝水硬生生地被渴死……
这也太不划算了点，好不容易受到上天的眷顾又让她苟活一世，怎么能这么狼狈地死去呢？
就在乔歆竹思绪神游的期间，傅老夫人走到沙发旁，重新拿了一只干净的茶杯，倒了满满一杯的温白开水，又回到了乔歆竹的面前，对着乔歆竹温声说道，“来，把你手中的这只茶杯给奶奶。”
乔歆竹刚将水杯递给傅老夫人，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只装着温水的茶杯，乔歆竹扯了扯干涩的嘴唇，笑着对傅老夫人说道：“谢谢奶奶。”
“喝吧，瞧你那嘴唇都干裂成什么样了！”
嘴唇都干裂了，难怪扯一下都有点火辣辣的疼。
有了傅老夫人这话，乔歆竹拿到杯子，霎时间就像在沙漠中渴了许久的人一般，仰头，喉咙只动了几下，就将一杯满满的水喝下了肚中。
“你不要放在心上，灵一那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傅老夫人语调平缓地说着，看样子是来帮灵一当说客的。
乔歆竹闻言，准备将空了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的动作一顿，抿着一丝笑，淡淡道，“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说罢，杯子便落在了床头柜上。
她还留着些许昏迷前的记忆……
“灵一……”她十分无助地唤了灵一一声。
眼皮子像是在和她的意志力打架似的，她努力地想要撑起眼皮，在眼睛阖上的瞬间，她朦朦胧胧地看到了灵一捂着口鼻格外狼狈地夺门而出！
“嘭！”的一声，门来来回回地撞了又撞，还是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声像野兽一般大喘的气息……
乔歆竹也不敢断定，但那个房间里，的的确确就只有她和灵一两个人了。
所以……
灵一到底是怎么了？
乔歆竹垂下眼眸，盯着自己右手上的胶带，渐渐地失了神。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灵一和她相处时的每一个画面，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帧一帧地从乔歆竹的眼前晃过。
她脑袋中忽地闪现了一道亮光，这才意识到灵一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