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森喜欢吃糖,尤其爱吃“Sweet”公司产的糖果。
于是,许青炎就想着问问乔舅舅的门路,买点国内还未上市的新品糖果给他捎点回去。
可是,看傅帝渊他们的模样,这糖的来历,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单纯。
许青炎回味着口中糖果的味道,手指捏着糖纸的一角,眼睛眯了眯,像审视一般的视线在糖纸上扫视。
傅帝渊双腿交叠着,接过了乔歆竹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又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噔”的一声,好似打响了暗涌的闸门,他突然出声,“这糖的味道不错,哪里买的?”
乔歆竹闻言,立马转头扫了他一眼,冲着他紧了紧眉头,无声警告他。
可傅帝渊却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强势的目光直盯着乔舅舅看,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乔歆竹垂了垂眼眸,暗暗下了决定,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傅帝渊的面前,伸手就准备将他拉走,“这几天我刚好无聊,整理了一下北郊酒庄的方案设想,来帮我看看?”
傅帝渊面对她,仅是抬了抬眼皮,然后端起桌上还剩半杯的茶,一饮而尽。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了身,一手插兜,跟着乔歆竹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让乔舅舅感到不寒而栗,“糖吃多了,容易蛀牙。”
乔舅舅咽了口唾沫,笃定了傅帝渊这话意有所指。
他还未反应过来,直到瞧见许青炎从自己面前擦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又让乔歆竹和傅帝渊两人单独相处了!
该死!
……
“不是说要带我看看北郊酒庄的方案设想吗?”傅帝渊停下了脚步,看着亮起了路灯的道路,挑了挑眉梢说道,“难不成,你的方案设想藏在了外面?”
傍晚的山间,到处都洇上了一层灰调,如同老式的黑白电影。而傅帝渊和乔歆竹,就是这部黑白电影的男女主角。
“你和我装什么糊涂呢?”乔歆竹抱着胳膊,觑了他一眼,沿着门口的小溪往下坡处走去,“有些事情,和舅舅他们挑明了反而不好。”
“达伦很明确了,就是冲着仙人醉来的。”傅帝渊和她并肩而走,稍稍侧眸就能瞧见她。
“他是因为仙人醉来的,可不是为了仙人醉。”乔歆竹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呢喃着。
闻言,傅帝渊顿下了脚步。乔歆竹瞧见他的皮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莫名有些烦闷地抬起了脑袋,问他,“干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帝渊非常确定乔歆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他。
上方,路灯澄黄的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他们的身上,傅帝渊和乔歆竹四目相对,他等着她的回答,从喉咙深处轻轻哼出了一道疑问,“嗯?”
乔歆竹躲开了她的视线,晚间的风裹着寒意,她不由地将手揣进了口袋,绕开了傅帝渊的阻挡,继续往坡下走去,“没什么。”
要是傅帝渊知道达伦还拿了和仙人醉味道一模一样的酒心糖过来,他恐怕要报警了。
“我打算联系穆琪,来当慕家酒庄仙人醉的形象人。”傅帝渊没有因为乔歆竹的避而不谈而生气,而是莫名其妙地和她谈起了这话。
“池秦娅的事情解决好了?”
“在解决了。”
“那等醉茗的琐事都解决好了,我们再来谈慕家酒庄的事情,好吗?”
“你怕达伦会对慕家酒庄做什么?”
“傅帝渊。”乔歆竹红唇微启,淡淡地喊了他一声。
莫名的,傅帝渊觉得面前的女人似乎要消失在他眼前一般,觉得她空洞洞的,丝毫没有人的生气。
“怎么了?”说这话时,甚至带上了不自知的颤声。
“我们在帝尘酒店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定要拿我的项链?”乔歆竹这两天的脑袋里被云鹤图纹霸占着,不由自主地想起多年前傅帝渊对那块云鹤玉石的态度。
傅帝渊一噎,换了一口气说道,“那时候你也就那块石头看上去比较值钱,我拿它当抵注,不是人之常情吗?”
乔歆竹蹙了蹙眉,突然就蹲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抱歉,是我最近太神经质了。”
傅帝渊松了一口气,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眼见着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了,傅帝渊喝了一声,道,“不准哭。”
“没哭……”乔歆竹努了努嘴,小声嘀咕道,“刚刚打了个瞌睡罢了。”
傅帝渊如获大赦般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道,“别想太多,我一定会护住慕家酒庄的。”
乔歆竹点了点头,刚要站起身,却踩了个空,猛地心脏一紧。心脏还在突突地跳着,上空出现了男人无奈的轻笑声,“你怎么这么胆小?”
“哪有你这样的!突然来一下,吓死人了!”乔歆竹抱怨了一声,可却没拒绝傅帝渊的怀抱,反而还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看来那一口咬得还不够深,你都不长记性!”
乔歆竹的声音惺惺忪忪的,反倒像是在娇嗔,真像只猫儿一般在傅帝渊的心头来回地挠着。
“那就多来几口。”傅帝渊原路往回走去,轻轻地回了一句。久久,却不曾听到女人的回答。低头看去时,乔歆竹已经阖上了眼眸,安逸地睡了过去。
……
傅帝渊刚抬脚台上石阶,乔舅舅突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傅帝渊颔首喊了声,“舅舅。”
乔舅舅似乎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五官拧巴成了一块儿,“啧啧”了两声,喝道,“畜生!”
“啊?”傅帝渊刚开口准备探究,却见乔舅舅骂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转角口,留下一脸的莫名其妙的傅帝渊。
但他来不及多想,得先把乔歆竹送到房间才是正事。悻悻地往乔舅舅反方向的屋里走去,将乔歆竹放到了床上,掖好被子后准备离开,余光却扫见了书桌角落盒子中的一抹粉色——明显是张糖果的包装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