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璟煜看向黎月滢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从她花钱买箩筐，黎府门前大闹，到如今的茶楼，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再有她的礼仪，究竟是跟谁学的？
司马璟煜很确定，他没有让人教过黎月滢礼仪，黎夫人更不可能给她请礼仪老师，
那黎月滢一个从小生活在乡下的丫头，是怎么会懂这些礼仪的？
黎月滢表情镇静自若，丝毫没有被他打量时的尴尬。
司马璟煜忽然笑了起来。
“黎小姐还真是让人越发的好奇呢。”
“世子可知，好奇可是喜欢的开始。”
“黎小姐当真是好大的脸，以为本世子喜欢你这个乡野丫头吗？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
黎月滢丝毫不在意他的嘲讽，她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当即盈盈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月滢先行告退了。”
司马璟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看着黎月滢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
本世子如此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乡下丫头，这黎月滢还真是会想。
这么想着，却又蓦的想到她的一颦一笑。
吓得他连忙摇摇头，他这是怎么了？居然觉得黎月滢好看。
太可怕了，他司马璟煜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怎么会看上黎月滢这个干瘪的豆芽菜。
把心中的念头驱逐出去之后，司马璟煜这才松了一口气。
……
离开后的黎月滢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找到了秦文恌。
秦文恌仿佛早知道黎月滢会过来找他，冲她微微一笑，给她倒了一杯茶。
黎月滢看向秦文恌隔壁已经凉透的茶水，“秦公子跟你的老师聊完了吗？”
既然黎月滢知道他与章立群的关系，秦文恌也不打算过多隐瞒。
“老师身份摆在那，不好在这里多待，便自行离开了。”
黎月滢点点头表示理解。
“秦公子今日的论道当真是精彩。”
“秦小姐谬赞了，不过会点笔墨，终究比不过唐先生。”
他说的唐先生，便是此次论道的获胜者。
黎月滢微微一笑，突然道：“以秦公子的才能，今日的论道不可能会输，哪怕唐先生用极其刁钻的答案回答。”
秦文恌假装糊涂，“黎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某怎么听不懂？”
黎月滢放下茶杯，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你今日……是故意输了这场论道吧？”
她的话语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秦文恌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询问：“黎小姐为什么这么认为？就不能是我才疏学浅吗？”
看着他到现在还在装糊涂，黎月滢低低笑了起来。
“你秦文瑶可是即将六元及第的状元，那唐公子，不过是屡次科考落榜的秀才，凭借写了只首郁郁不得志的酸诗而出名。”
“秦公子又是章阁老的学生，你与他相比，高下立现。”
秦文恌不知道黎月滢为什么笃定他是六元及第，“秦小姐过誉了，最后的考试还没有出来，万一我也如同那唐先生一样落榜了呢？”
“黎小姐这么相信我的才华，我很感谢，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确实是输了。”
黎月滢并不在意他的反驳，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就知道秦文瑶不会承认的。
她继续说道：“我猜是你老师让你低调点，京中还有大把权贵是你得罪不起的。”
“若你真想要进入翰林院，相信以你的才能，绝对能科举及第。”
“将来也能进翰林院，不必贪慕此次机会，倒不如科举来的正规。”
“而且，我猜测，这翰林学院的职位虽说有点实权，估计也是讨人嫌的存在。”
翰林学院的人大多是正经科举进来的，可没有一个人像唐先生一样，因为一场论道被陛下关注，从而获得这样的机缘。
这也让那些曾经寒窗苦读，日夜挑灯阅读的人更加嫉妒。
所以，他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也不怪章立群让秦文恌收敛帮锋芒，他也是想秦文恌的仕途走得更顺畅一点。
他这个老师，确实处处在为他着想。
听着她的分析，秦文恌心中暗叹，这黎月滢，看什么事情都很通透。
“既然黎小姐已经看得明白，为什么还过来问我呢？”
“我只是过来确认一下，并不打算做什么，并且，庆贺你此次彻底打出名声，日后的仕途越发坦荡。”
从前的秦文恌不过是一个解元身份，虽然也备受关注，但至少不会像今日这样，让人彻底折服于他的才华之下。
也能让他结交到更加有实力，且对他有帮助的人脉。
这样一个有实力有野心且有头脑的人，不怪前世能把他们逼到那种地步。
也幸好，这辈子自己早早把他收入囊中。
秦文恌也微笑感谢，“还得多得黎小姐给的机会。”
要是没有黎月滢举办的这场论道，他估计只有科举这一条路走了。
哪怕最后考中状元，仕途也未必平顺。
每三年就能出一个状元，历朝历代的状元可谓多如牛毛，能爬上高位的却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还是他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
黎月滢接下了他的感谢，随后把话题转向了他的妹妹秦献仪。
“看了大夫之后，不知道秦妹妹身体可好了点。”
说起秦献仪，秦文恌的脸上又是一片感激。
“这次多的黎小姐的帮助，令妹已经能勉强下床了，估计再过些时应该会慢慢好起来。”
“没事便好，过几天我找一个更好的大夫再给她看一下吧。”
“好。”
黎月滢又跟秦文恌聊了一些事情，这才起身告别了。
秦文恌跟着起身送她，直到黎月滢离开包间让他回去之后，他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告别被别人收入眼中。
王泽语看着黎月滢和秦文恌告别的身影，眼中涌现一抹狂喜。
好啊，这个秦文恌居然被他抓到了把柄，竟然跟黎家小姐偷偷好上了！
她可是司马璟煜的未婚妻！
要是被司马璟煜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两人的下场估计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