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禾接过银狐,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45°仰望天空,单手摸着它的毛,懒散地说了一句:“你妈贵姓。”
孟停云一愣,摸毛的手顿了顿,但小王爷本就不是寻常人,既然问了问题定然是有什么深意,他如实答:“家母,姓吴。”
沈惜禾手上动作不停,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思考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并未就他妈的姓展开讨论,孟停云以为她思绪不在此,并未听见他问的问题,所以又问了一遍:“所以,它叫什么名字。”
这回沈惜禾听见了,她收回目光,看向孟停云,一字一句道:“叫,你妈贵姓。”
孟停云:“……”
小王爷果然不是寻常人。
沈惜禾才没空管他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凑到侍女跟前:“沈深深,你说若是我能制出这晚霞般色彩的瓷器,那我能不能封神?”
沈深深没有接话,倒是指了指院子里的池塘:“小王爷,您说这时候抓些青蛙丢进去,等入了夏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吃干锅青蛙了?”
沈惜禾眼睛都亮了:“等不到入夏了,本王现在就想吃,走,去天心食肆楼。”
刚将饭菜端上桌的二姨娘瞧见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还没来得及喊,便被老太君拉住了:“甭管孩子们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
二姨娘是个性子软的,给老太君布了菜,嗔怪道:“也就娘这般没节制地宠着惜禾了。”
“那肯定得宠啊,咱们沈家就这么一颗独苗苗,好赖得惯着。”说话的正是长房沈傲的正房夫人,她娘家本是江湖大户,她也是习武之人,即便嫁进沈家多年,也依旧是个爽朗不羁的性子,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自小教习武艺,丁点大就送进山里头拜师学艺去了,养成了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子,逢年过节也不见得肯回来一次。
二姨娘叹息一声,一双秀眉始终若隐若现地轻蹙着,似是有永远解不开的结。
大夫人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碗筷,摆在了她的另一侧,说话爽利:“不是我说你,人这辈子如此短暂,保不齐说没就没了,老是皱着个眉头图什么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将来我们惜禾换回女装,寻个好人家也便嫁了,你整日这般愁容,倒像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亏了你。”
老太君也帮腔:“阿妍说的是,清秀你要学着点,我瞧着惜禾这孩子啊,是个命好的,断不会像她哥哥那般。”
一提起那夭折的儿子,袁清秀的眉头蹙地更深了,一双眼睛抬也不敢抬,生怕被人瞧见红了眼眶。
老太君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吃饭,转了话题:“今日登门的那三个孩子都瞧见了吧?我觉着品性家世都不错,若是惜禾中意了谁,咱们就促成促成,也是美事一桩。”
袁清秀终于抬起了头,但是愁容不减:“可是娘,咱们惜禾如今是男儿身呢,她能许给谁?那三位公子再好,也总不至于看上同为男子的惜禾啊。”
老太君高深莫测地一笑:“这缘分的事儿谁说的准哟,不过不日那周家丫头嫁过来,许是会搅乱了这一池春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