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禾累了一天,等他们安排好便去歇着了,也许是因为有孟停云和沈深深一左一右地守着,这一夜竟然睡的无比踏实。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微亮,以往这个时候沈深深已经起身守在门口,只要听到一点动静便会端着洗漱的水进来,替她更衣,今日沈惜禾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也没见她进来,沈惜禾心想,许是太累了睡过了,可是等到听到孟停云来敲门,依然没见沈深深来。
沈惜禾这才觉得事有蹊跷,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地穿好衣服,猛然拉开门就往沈深深的房间跑去,孟停云敲门的手停在半空,见她开了门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去了隔壁,心里一咯噔,也紧跟着过去,他的身后是一脸莫名的逐剑。
“深深?”沈惜禾敲了半天门也没听见一点动静,“沈深深,你在吗?”
孟停云这才意识到许是出了问题,他冲逐剑使了个眼色,逐剑会意,孟停云一把将沈惜禾拉开,逐剑眼疾手快,一下撞向木门,“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因是女子住的地方,逐剑虽然怕有危险,但是还是忍住了冲进去的冲动,待沈惜禾先行进去后才跟着进去,孟停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旁边,生怕她有什么危险。
“深深?”她又叫了一声,房间并不大,几乎一眼便能看到全貌,沈惜禾直奔床榻,被子是摊开的,但是床上压根不见沈深深的踪影。
沈惜禾眉心突突地跳,以沈深深的武功,有人要想对她下手,还在不惊动逐剑、孟停云和林旭的前提下,那此人的武功得有多高?
沈惜禾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孟停云的眼光也带了几分担忧。
孟停云意会,冷静吩咐道:“逐剑,你在客栈四周找找,顺便问问掌柜和小二的,有没有看到她出门,惜禾,你别担心,或许她只是上街去采买东西了,再等等。”
沈惜禾也愿意相信是她自己出去了,并非是有人故意挟持,况且在这么个小城里,哪有武功如此高强之人?
但是她不敢排除任何一种可能。
胥子瀚和林旭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见沈惜禾愁眉不展,目光纷纷落在孟停云的身上,孟停云简单解释:“深深不见了,你们可见到她了?”
“不见了?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掳走了?”
二人皆是惊讶地望着他们,都不愿相信沈深深如此高的武功会被掳走。
“尚未可知。”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林旭侧身进了屋,此时也不坚守什么男女有别,呼啦啦就掀开沈深深的被褥,仔仔细细地翻找起来,床上什么也没有,他又去检查了屋子里,前前后后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可是屋里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竟然是瞧不出她的一点蛛丝马迹。
不一会,逐剑便回来了。
“如何?”沈惜禾第一个冲过去。
逐剑摇头:“都问过了,并没有人瞧见她出去。”
沈惜禾瞬间便像泄了气,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险些没站住摔倒在地,沈深深同她一起长大,虽是她的侍卫,但实际上沈惜禾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对待,她若是出事,沈惜禾定然也会良心不安。
“惜禾。”孟停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先别急,若是被人掳走定然是要同你交换什么条件,她暂时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一直飞镖嗖然从窗户外飞了进来,窗户纸被刺破,竟是直直地插在了桌子上,不偏不倚。
孟停云快速追到窗前,可哪里有什么人?
窗外只有几株桂花树,如今桂花开的正好,此时正发出阵阵幽香。
“你们方才可有感知到什么人靠近?”
林旭和逐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那边沈惜禾已经打开飞镖上的字条,字迹隽秀,笔力深厚,力透纸背,上书一行小楷:
以沈傲之物换之并速离阳城。
沈惜禾这才定下心来,果然如孟停云所说,此人掳走沈深深就是为了得到沈傲留下的东西,所以沈深深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为何又让他们速离阳城?
孟停云见沈惜禾神情复杂,凑过来看了一眼,目光很快移向沈惜禾。
“这是什么意思?”沈惜禾也看向他。
孟停云从她手中抽出字条,递给了胥子瀚,胥子瀚和林旭二人也看了一眼,都不是很懂字条上的意思。
正在这时,小二送来早膳,见人都在一间屋子里也省的他再跑,便笑着将吃食都放在了桌子上,招呼道:“几位客官请慢用,若是不够再叫我便是。”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沈惜禾走到他跟前,小二个头不算太高,这么一瞧竟与沈惜禾差不多,但沈惜禾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凛冽之气,让人在八月的天气里还感觉到背脊发凉。
“你别怕。”沈惜禾看出他的畏缩,特地放柔了声音道,“阳城可有什么厉害的人?十分厉害的那种?”
小二果真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好半晌有些迟疑地开口:“十分厉害的……那应当属秦员外了吧?”
沈惜禾知道他定是会错了意,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武功十分厉害的。”
“这个啊,那应当属城北浩然武馆的宗教头了,他的门徒遍布阳城,身手十分了得。”
“多谢。”沈惜禾道了谢,小二这才得以离开。
孟停云又扫了一眼字条,这字迹很是隽秀,若是一介武夫怕是很难写出如此潇洒飘逸的字来,他挑了一下眉眼,看向沈惜禾:“你觉得会是那个什么宗教头?”
“凡事都有可能吧,若不是他,那会是秦员外吗?”
“也不无可能。”孟停云沉吟,“此人老奸巨猾,在我们跟前演了那出戏,也许是让我们放松警惕,也或许他本就有其他目的,总之,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沈惜禾一拍桌子,有些烦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猜了,先去城北的浩然武馆找那个宗教头探探虚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