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长了尾音,成功引起了孟停云的注意。
“再说,如今本王也算半个老板,付钱的又是林公子,等于是本王赚了林公子的钱啊,不亏不亏。”
“……”
表妹夫不愧是生意人,这一手算盘打的太好了,不仅将大道理讲了,钱也赚了,佩服佩服。
沈惜禾揣好签订的约剂出了天心食肆楼,一阵江风吹过酒也醒了五分,她领着沈深深往沈府走,走出去了老远还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一回头发现孟停云带着两个跟屁虫跟在她后面,她挑了挑眉:
“不回去?”
孟停云很想去府上借宿,但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他实在说不出口,只得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夜深了,不放心小王爷独行,送小王爷一程。”
沈深深:我不是人?
天心食肆楼一顿饭也属实快给他们吃的山穷水尽了,他想碰碰运气,等到了沈府,万一老太君还没睡,他可以再找老太君聊聊,以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以断定老太君还是很喜欢他的,有老太君在一定不会让他露宿街头。
沈惜禾转了个身的工夫,孟停云的心思已经绕了十八个弯。
沈惜禾脚刚踏进府门,老太君身边的千彩便出现了:“小王爷,老太君让您过去一趟。”
沈惜禾醉眼朦胧:“奶奶还没睡?”
“还没,小王爷请。”整个沈府的丫鬟婢子也就老太君身边的人沉稳些,对待小王爷也是亲疏有度,沈惜禾颔首跟了过去。
一旁三人都支棱着耳朵听着,听见老太君还没睡,暗戳戳地高兴坏了。
老太君房里点了一盏油灯,光线不够亮,沈惜禾裹挟着一阵晚风进了屋,将披在身上的斗篷脱下交给千彩,又在门口待了一会才进屋,原本迷蒙的双眼在进屋时也变得清明了。
老太君穿着中衣靠在床上,听见动静拄着拐杖起了身,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酒味,有些嗔怪地道:“怎么又跑去喝酒,这一天两顿地喝身子哪里吃得消?”
沈惜禾上前,将老太君扶坐在加了一层软垫的绣墩上:“无妨,惜禾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
老太君叹息,紧紧拉着沈惜禾的手放在心窝处暖了暖:“孩子,沈府亏欠你太多,奶奶在想,当初将你当成男儿来养是不是太自私了,这些年,我也时常以为你就是我的孙儿。”
沈惜禾蹲下,小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一喝酒便会脸红,看起来就像喝多了一样,实际上她酒量了得,她将脸埋在老太君的腿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奶奶,若是您当初不这么做,那就没有现在的沈家了,再说了,女子和男儿又有何不同?您看,我做的也不比男儿差呢。”
沈惜禾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优秀,可是十六年来她活的完全不是自己。
当年二姨娘生她时还顺带给她生了个哥哥,双生子并不多见,本就难以存活,加上听闻夫君战死的噩耗,二姨娘悲伤过度引发早产,她那个哥哥不幸没能活下来,老太君当即决定,将沈惜禾当成她哥哥来养,自此她从女儿身变成了男儿郎。
这么一来,也就有了今日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