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墨霆骁冰冷的声音才传来，“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吗？”
从墨霆骁的态度中，季眠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多半是真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她不自觉冷笑了一声，墨霆骁说喜欢她，看来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是真的，等我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个紧急会议，先这样。”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季眠闭上眼直接把手机扔到一遍，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看来自己受的那些委屈，还有那些被墨启年和墨天泽害了的人，在墨霆骁眼里，都没有墨启年和墨天泽重要。
她这么努力才把他们送进去，墨霆骁却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放出来，真是可笑。
墨霆骁回到老宅的时候，季眠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
他打开灯，看到季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得一紧。
“季眠……”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喑哑。
季眠看向他，面色平静地说：“你不是要解释吗？可以解释了，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非救他们不可的理由。”
墨霆骁薄唇紧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这件事……不是我的意愿，但我必须这么做，你能不问原因，再相信我一次吗？”
闻言季眠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墨霆骁，我应该怎么相信你，我相信你的次数还不够多吗？可是每次你是怎么对我的？”
面对季眠的质问，墨霆骁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季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关于我把他们救出来的原因，我不能说。”
季眠霍地站起身，冷冷道：“既然你不能说，就不要要求我相信你，即使你有苦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把墨启年和墨天泽救出来的时候，你想过我受过的委屈吗？！”
看着季眠眼里都是受伤，墨霆骁心里也不自觉泛起疼痛。
他快步上前，想把季眠搂进怀里，却被季眠躲开了。
“墨霆骁，别再用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这种行为，会让我觉得恶心！”
墨霆骁伸到空中的手僵住了，看着季眠的目光霎时变得不可置信，“季眠，你就是这么想的？”
季眠冷笑了一声，“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是你先做的！”
深吸一口气，墨霆骁淡淡开口：“季眠，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跟你吵，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件事。”
“对于这件事，我冷静不下来，也没什么好谈的，反正我们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既然在你心里墨启年和墨天泽比较重要，我们也没必要继续拖着这一个月了，反正一切也不过是演戏，明天我就会搬出去。”
“我不允许！”
墨霆骁抓住季眠的双肩，眼里都是怒意，“季眠，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季眠冷冷拍开他的手，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你又何必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表现出一副很在意我的模样，墨霆骁……你难道不明白，你总是在我最在意的事情上选择了别人，对你失望多了，我也就没有任何期望了……”
“季眠，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影响我们，我也会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眠冷冷打断，“够了，我不想再听什么最后一次，我对你的失望已经攒够了，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季眠说完就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却突然被墨霆骁从身后抱住了。
他抱的很紧，季眠挣脱了好久都没有挣脱开。
“季眠，不要走……好吗？”
季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从墨霆骁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祈求。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字一顿地说：“放开我，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虚伪的承诺了！”
“如果你敢搬出去，我就把签好的离婚协议撕了！”
季眠气的咬牙，怒道：“墨霆骁，你真无耻！你就算现在把我强行留在这里，一个月后我也是要离开的！”
“一个月后的事，一个月后再说，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了，如果你先打破我们的约定，我们签的那份离婚协议就无效。”
此刻，墨霆骁又恢复了冰冷，说话的语气也不容置喙。
季眠冷笑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语气嘲讽地道：“好，但你记住，一个月后，我一定不会选择留下来！”
墨霆骁黑眸闪动了一下，神色淡淡地开口：“你也不要忘了，我们的协定内容，这一个月，你不能跟我冷战。”
“好啊，现在彻底闹翻了，开始抠字眼了是吧，你放心，这一个月，我一定会做好妻子的责任！”
说完季眠就气冲冲地上了楼，“砰”地一声把卧室门给摔上了。
墨霆骁抿唇站在原地，周身都被冰冷的气息围绕着，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管家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少爷，老太太今天去南城了，说是去散散心。”
此刻墨霆骁心里正烦躁要怎么处理和季眠之间的事情，闻言冷冷道：“我知道了。”
管家知道他心烦，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离开了。
南城。
墨老太太一下飞机，就直接坐车去了城外一家精神病院。
院长知道她要来的消息，连夜赶过来迎接。
“老夫人，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派人去机场接您。”
自从二十年前这家精神病院创立开始，墨老太太每年都投资了许多资金，因此院长对她也极其客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金主。
不过……只要有那个人在……墨老太太应该会一直投资……
“我过来也是临时起意，没想到你还是听到了消息。”
院长脸上陪着笑，一脸恭敬地说：“您来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要通知我，不能怠慢了您。”
墨老太太挥了挥手，“行了，她人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让护士去叫醒她了，不过她的精神状态还是极度不稳定，随时会伤人，老夫人您要是想见她的话，请允许我们做好防护措施。 ”
“嗯，带我过去吧。”
几分钟后，看着面前被关在铁栅栏另一边的人，墨老太太算是明白了院长说的做好防护措施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女人也许是临时被叫起来的原因，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纸，整个人也瘦弱不堪，最小号病号服穿在她身上，也宽大无比，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墨老太太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看向院长，“把栅栏打开吧。”
院长闻言脸色变了变，连忙道：“老夫人，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她的情绪随时会失控，可能会伤到人……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看着院长为难的神色，墨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她说会话。”
院长离开后，墨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对面的人缓缓开口道：“说起来，我们也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对面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低头扣着自己的指甲。
墨老太太抿了抿唇，还是缓缓叫出了那个二十多年没有提及的名字，“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