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澜当即从侍卫手中将白沧月抱了过来,“哪里疼?”
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如抱珍宝,一旁的苏贵妃顿时滞楞了,她刚才听得清楚白沧月喊玄天澜为父皇,可是……这宫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个这么大的公主,她怎么都不知道。
苏贵妃眼在看白沧月,心里却惊讶又警惕。
明月宫的月台上还在撕打着,不时传来金针骂街似的声音。
苏贵妃皱了皱眉,只见其中一个人正是她女儿明月的大宫女,一阵错愕。
这些奴才,难道没有看到陛下过来了?
玄天澜单手抱着白沧月,白沧月刚缓过了一口气,想起小素,她伸手扯了扯玄天澜的衣襟,忙道:“父皇你赶紧救救小素吧。”
玄天澜朝着月台一看,看见两个宫女斗殴,冷喝一声,“叫他们给朕住手!
傅吉心领神会地命人上前将两个宫女分了开来。
玄天澜再次凝视怀中的小女儿,重复问了一句:“沧月,哪里疼?”
白沧月听着玄天澜担心的声音,发现这个便宜父皇是真的关心自己,她喉咙忽然一阵哽咽。
“这里疼。”白沧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
白沧月弱弱的声音,如同重伤的小奶猫一样。
“还有呢?”玄天澜追问道。
白沧月看着一旁紧紧盯着自己的那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估计应该是玄天澜的某个妃嫔,而且很有可能是白沧月的母妃,不然怎么可能在明月宫出现。
她在玄天澜的久久注视下,不得不说。
“脸疼,脖子疼,胸口疼,肚子也疼。”
玄天澜越听越怒,紧握的手掌,青筋都绷紧了,简直怒不可遏。
刚人回来的女儿第一天就被人打成了这样,玄天澜看着白沧月方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他生怕以后有人欺负了这丫头,她不敢对自己说。
玄天澜还没有开口,素来察言观色的苏贵妃就知道玄天澜生气了。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挽了过来,碰到了白沧月的后背,白沧月闻到那股淡淡的脂粉味,是那个妃嫔。
“陛下,肯定是这其中出了什么误会,金针一向稳重,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的,不如先查清楚再说。”
温柔似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尾音微勾,带着几分让人拒绝不得的柔情。
苏贵妃容颜姣好,宁静又安谧,看着如同高贵安然的睡莲,就像是男人心头的白月光。
苏贵妃一开口,白沧月更加确定她的身份了,估计这位就是玄明月的母亲苏贵妃!
不然怎么可能无端端帮金针求情呢。
“误会?朕的女儿被打成这样,可能是误会吗?”玄天澜驳回了苏贵妃的话。
苏贵妃愕住了,玄天澜少有这样在宫人面前不给自己颜面的,看来这次玄天澜很是生气。
下一秒金针被带到了玄天澜的跟前,金针身上那一阵浓烈的味道传来。
玄天澜浓眉一紧,就连本来准备多说几句话求情的苏贵妃也被金针身上这股气味给恶心得扭过了头,她那张好看又温柔的脸被熏得破了功,眉间拧出一道深痕。
“还不快拖远一点。”傅吉一秒读懂了玄天澜的脸色,忙道。
苏贵妃也没想到这金针浑身这般狼狈,那股味道让她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了。虽然她知道金针是自己女儿的大宫女,可是她平时也不太喜欢金针,也就明月喜欢。
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玄天澜就这么处置了自己女儿的大宫女,不然以后明月还有什么威信。
金针又被人像是拖东西一样拖到了十步之遥,等到傅吉见到玄天澜脸色没皱得那么紧了,这才让人停下。
被带过来的除了金针还有一干明月宫的宫女。
小宫女被带了过来,如同雪花一样纷纷跪了满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次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竟然惊动了玄天澜。
“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天澜不怒自威,吓得一干宫人心惊胆战。
听着玄天澜的迫问,两三宫婢看了眼陛下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宫女,一时摸不清楚状况。
“回陛下,是……是她们试图下药谋害明月公主!”
陛下最紧张明月公主了,哪怕她们打了人,陛下一听到是为了明月公主安危,一定会宽恕她们吧。
“没错,也不知道她们东宫的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然安插了奸细进来,想要毒害明月公主。幸得我们发现的早,抓了这两……奸细”
说话的宫女见到玄天澜怀中的白沧月,有点摸不清白沧月的身份,只能将罪全都扣到小素身上。
苏贵妃听着宫女的话,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玄天澜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动摇与怀疑,难不成真的是东宫那边的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小素匍匐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辩解。
玄天澜的目光没有落在小素身上,他缓缓将目光移到了了白沧月的脸上。
“你来说。”话音褪去了刚才审问宫女的凌寒。
白沧月如实说道:“父皇,她们在说谎。”
苏贵妃听到父皇二字,又朝白沧月瞥来一眼,父皇二字这丫头叫得也真是顺口呀!
白沧月将往来经过都给玄天澜讲了一遍,最后补了一句。
“我和小素都不是奸细!是她想要打死我们。”白沧月说完,伸手一指地上的金针。
金针听到白沧月当着陛下的面,将自己的事全都说一遍,这简直丢脸。
金针气得发指,指着白沧月:“我看你就是奸细,这么小能说会道!”
金针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宫女竟然敢告自己的状,反了天了!
白沧月扁着嘴,一双眼睛泪汪汪,“我不是奸细!为什么那么多人说我是奸细,刚才太子哥哥也误会我是奸细。”
玄天澜心里一软,轻拍了拍白沧月,柔声道:“没有人怀疑你是奸细。”
苏贵妃一阵讶异,没想到玄天澜竟然会对白沧月这么纵容。
玄天澜凝着眸,他觉得金针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这种死前乱攀咬人的奴才,他见得多了。
玄天澜再次看向金针时是摸不清的愠怒,“不必多说,这个狗奴才敢伤害朕的女儿,拖下去五马分尸。”
陛下的女儿?
所有人都霎时间懵了,包括金针。
她抬头再次确认般看着白沧月,十分笃定这位就是刚才阮嬷嬷点过来的小宫女,只不过是一个上午不见,怎么就成了公主了!
这宫里不是只有明月公主一个公主吗?
苏贵妃觉得玄天澜为了这个女儿也太不计缘由了吧。
“陛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或许真的有人想要害明月呢?”
“爱妃还想帮她说话?若是有人想要害明月,朕不会轻饶,但是如今这狗奴才害沧月,她得死!”玄天澜将白沧月交给了傅吉,身姿挺拔,杀伐果断。
众人听出了陛下的言外之意,看来金针是不能留了。
苏贵妃瞬间没有话说了,她那双美眸冷冷地看着金针,仿佛只是在看一个被处决的畜生。
金针心里一慌,赶紧求苏贵妃,“娘娘,我是无辜的,我都是按照明月公主的吩咐做的。”
苏贵妃暗地咬牙,没想到这蠢奴才竟然死前想要拖明月下水。
“陛下,臣妾也觉得不能轻饶,若是下人生了想要害公主的心思,这种下人要来也没用了。”
苏贵妃一眼都没有看向金针。
明月宫里的宫婢们,也没想到刚才还威风赫赫的金针,这么快就要面临死亡。
她们都不知道是喜是忧,金针这个恶霸死了,她们能唤一口气,可她们刚才帮着金针害那位小公主,那位不会记仇吧?
金针下意识就想开口将事情说出来请求饶恕,可是还不待她说出一个字,一个白色的布团便塞在了她的嘴巴上面,金针的四肢都被御卫绑着,如同一个被架好的动物拖了下去。
一点反抗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白沧月缩在傅吉怀里,有些害怕地拱了拱,傅吉这个上了年岁见惯众人的内务总管也忍不住心里一软。
他轻声道:“小公主不要怕,只是送那个人出宫,让她回家罢了。”
傅吉可不想小公主被这种下贱的奴婢给污了眼睛。
白沧月听着傅吉说的谎话,暗暗垂了垂眼,她知道金针要死了。她并不为金针感到可怜,她只是害怕看见死亡而已。
白沧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听进去傅吉的话,好看的大眼睛知理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