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雪脸色一变，皱紧眉头。
刚想开门，却被金楠楠拦住。
小话痨一脸嘲弄，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再听听，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虽然不懂演技，但金楠楠非常清楚什么是虚伪。
尤其男人更懂男人。
像何秋实这种整天端着，眼睛里只看得到‘机会’的人，他见得多了。
凤如雪眉头没有松开，不过还是妥协地停在门口，听屋里的争吵。
化妆师被骂得狗血淋头，平日里优雅高贵范儿的何秋实，嘴里居然能吐出这些肮脏字眼，凤如雪是万万没想到。
十多分钟过去，里面的叫骂还没停止。
凤如雪的脸已经黑到不成样子了。
压不住气地想推开门时，里面一句话止住了她的动作。
“可谢导说了，所有人的妆都要带点伤的。”化妆师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没说不让带伤，可不能往脸上带啊！你把我脸弄得这么难看，凤如雪那老女人能喜欢吗！”
一不小心，何秋实说出了心里话。
但化妆室里都是他能随意摆弄的小人物，脱口而出后，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没在意。
继续破口大骂！
门外，凤如雪拦着想要往里冲的金楠楠，小狗狗看着瘦弱，但爆发力挺足。
一股子劲儿就要冲进去揍人。
冷静的张帆眼疾手快，捂住了金楠楠要破口大骂的嘴。
低声劝：“涉及到如雪姐了，这事儿不能闹大。”
一句话安抚住了小话痨。
金楠楠理智回笼，渐渐收了劲儿。
凤如雪示意他俩走远点，自己捧着三份餐盒。
重重踱了几步脚。
好像刚走过来的样子，果然屋内立刻安静。
于是她敲了敲门：“求实，方便我进来吗？”
静了一下，屋里空着手的服装师给凤如雪开了门。
“如雪老师。”她怯生生地打招呼。
看向女人的眼神有些怪异。
凤如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温和地笑道：“发午饭啦，先别忙了，吃点东西再说。”
递过来三份餐盘。
服装师受宠若惊，连忙接过。
身后何秋实快步走上前，抢着从凤如雪手里接过餐盒，一副有礼感激的模样：“谢谢你，如雪姐。”
低头时，刻意显露出洁白细长的脖颈，少年独有的易碎感足以让一般人动心。
可惜，他不知道，凤如雪已经在屋外听了全程。
服装师和化妆师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拿走自己那份饭，躲到角落里吃起来。
肉汁十足的烤肉套餐安慰了两个女孩儿的心。
耳朵却支棱起来，留意着门口二人的动静。
何秋实看凤如雪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暗骂她装得挺像，面上却还是一副仙气十足的淡然干净。
“如雪姐，是不是我们耽误太久了？也不能怪她们，妆容有些难设计。”何秋实轻抚自己的脸颊，手指在那道特效妆疤痕上停留一瞬。
修长干净的手指和狰狞的伤疤形成强烈对比。
他苦笑一下：“也怪我表现力不行，撑不起这种妆，不能怪她们。”
容易勾起人心疼的表情，他已经十分熟练了。
凤如雪果然如他所料，关切地劝他：“没事的，妆容上不用特别严格，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替你和谢导说。”
她的话让何秋实露出满意地笑容。
化妆师和服装师则露出难以启齿的纠结表情。
凤如雪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
“那你先吃点东西，下午出来就好了。”凤如雪安抚地笑了笑，在自己想吐出来之前，转身离开。
身后何秋实一副已经得手的满意笑容，盯着她走远。
下午，化妆师无法反抗地给何秋实画了个精致又仙气的妆。
绝望地坐等被谢导开除。
那张干净漂亮的脸，和满是灰尘鲜血的游戏场，一点都不搭啊！
何秋实却不管那些，他觉得凤如雪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而谢导则在凤如雪的掌控中。
他无论做什么，都安全得很。
总算从化妆室走出来，何秋实一眼就看到昏暗的摄影场中央，凤如雪静静地坐着。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何秋实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趁着机会，走到凤如雪身边坐下。
干净的白衬衣和合身的牛仔裤。
简单的装束衬得他更好看了。
故意打破普通的社交距离，何秋实几乎贴着凤如雪坐下来。
手臂状似无意地环绕在女人身后。
凤如雪仍然低垂着头坐着，不声不响。
何秋实看她没拒绝，更凑近了些。
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慰：“如雪姐，你怎么了？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呀。”
凤如雪偏了偏头，还是没说话。
何秋实看不到她的拒绝，更为过分地凑近，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凤如雪侧面。
手指若有似无地拨弄她耳边的碎发，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
鼻尖在她的脖颈间轻轻蹭了下。
他说：“如雪姐，我不太懂剧本，晚上……不如来我房间帮帮我，好不好呀？”
正常来说，这时候凤如雪该含羞答应。
何秋实连自己房间的门卡都握在手里了。
但他话音刚落，过于明亮的全场照明灯一同点亮！
“啊！？”何秋实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挡住眼睛。
突然刺眼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
等他缓过神来，再次睁眼时，全剧组的人，都安静地围在摄影场地外。
许多人窃窃私语，对着何秋实指指点点。
那些本对他小鹿乱撞的女生们，此时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何秋实猛然惊醒，跳着起身，甚至忘记维持人设。
急忙摆手：“不是的！这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环顾所有人的脸，恐慌使他胡言乱语地找借口。
慌不择路下，他直直指着凤如雪大声喊道：“是她，是她逼我的！说我不和她在一起，就要把我挤出剧组！”
“我一个新人，哪敢不听啊！”
被指着的凤如雪抬头，看向何秋实。
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何秋实，刚刚我是在沉浸角色，摄像机，可都录着呢。”
她伸长脖颈，让他看到自己带的隐藏麦克。
何秋实满脸惨白，他知道，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