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休息室里的氛围太过热闹，刚刚在外面心情低沉的凤如雪，都愣在门口一瞬。
最先发现她的，不是最活跃的金楠楠，而是一直在一旁静静坐着的张帆。
见她推门进来，第一时间起身，少年长腿细腰，换上了大品牌的定制西服，挪步间显得更是优雅自持。
“如雪姐。”青涩又稍带沙哑的嗓音，一直是张帆的杀手锏。
每次试镜，这种独特嗓音搭配上深厚台词功底，他总能得到想要的角色。
而现在，这为人称道的嗓音，却在狭窄的门口，独独说给一个人听。
“谢谢你。”睫毛微垂，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女人。
灯光在他下眼睑处洒下浓密的阴影。
背光的少年带了份神秘。
凤如雪愣神：“谢我什么？”
张帆盯着她的唇角，忽而伸出指腹，为她擦去一丝绒毛。
大概是谁穿得大衣，飘上去的。
“没什么。”
他笑了。
凤如雪后知后觉，伸出手指，自己轻轻擦了擦嘴角。
那抹痒意消失了，她才惊觉：“我说怎么这么痒，在台上还怕妆糊了呢！”
美妆大师本人发现自己没翻车，十分开心。
专业能力顶尖！
张帆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的金楠楠已经蹦到他背上：“谁啊？”
“啊！如雪姐！！！”
尖叫声猛然掀翻屋顶！
十多个少年少女就这样蜂拥挤过来！
凤如雪敏捷后退一步，“嘭”地把门关上！
门后是惊魂未定的她，门里是兴奋至极的小朋友们。
狼嚎鬼叫不停。
等了好一会儿，屋里的人见门也拉不开，渐渐地冷静下来。
凤如雪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你们怎么这么激动？”
“因为，因为……”金楠楠眼神亮晶晶，小话痨磕巴了半天，才说出口，“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是啊是啊。”
“我都不敢相信！我来了双十一晚宴！”
“我还穿了艾丽莎老师的衣服！”
“我的偶像还买了我穿过的衣服！”
……
各种声音络绎不绝，但每个都是极其兴奋又喜悦的。
凤如雪听着听着，就欣慰地笑了。
张帆看她笑，却皱了皱眉：“干嘛像个老人家一样慈祥地看我们。”
凤如雪这才勉强压了压嘴角：“就是觉得，你们还年轻，真好。”
“如雪姐，你也不大啊？”金楠楠小朋友撇撇嘴，不屑她凭空造代沟的行为。
确实不大。
要真说起来，凤如雪也不过就比他们这些年轻人大个三四岁。
但总觉得，年轻妄为的时候的自己，都像是上辈子一样了。
凤如雪笑得无奈：“好啦，别激动了，让化妆师帮你们补补妆。”
王思明站在后面，好奇地问：“还要干嘛？”
“还有个饭局。”凤如雪轻描淡写地说。
但等十二个年轻人轻松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诺大就餐厅，看到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是业界大佬，就是影后影帝时。
一个个都腿软了。
就连小话痨都抖着嗓子说：“如如如雪姐，这这这哪里是，饭饭饭局啊？”
这种顶级派对，他们想都不敢想！
凤如雪偷笑：“是饭局啊。”
她指了指琳琅满目，海陆空无一不缺的长桌自助餐。
“要熬到半夜呢，人是铁饭是钢啊。”
她耸耸肩，将年轻人们推到前面：“那我去吃点东西，你们就随便认认人吧。”
凤如雪用了人脉，才把这些孩子带进来的。
这可是个对新人来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就连在和同行聊天的谢导，看到他们进来，还特意点了点张帆。
面带认可地和同为大导演的朋友说：“那孩子不错。”
张帆见状，看了看凤如雪，收到她鼓励的眼神。
整理了下衣角，紧张地走向谢导。
主动打招呼去了。
其他人也学模学样，看到认识的偶像，就去求个签名。
脸皮厚的，凑到业界大佬身边，能听个一言半语，都是收获匪浅。
凤如雪就端着餐盘，挑捡着味道不重，还好吃的餐品。
一边看着场中窜来窜去的孩子们。
年轻就是好，不吃饭也扛得住。
她心想。
浑然没察觉到，悄然冲她走来的男人。
“楼总，你在这儿啊，让我找了半天，真是的！”一道娇娆甜腻的声音，拐着十八个弯儿在耳边响起。
凤如雪冷眼看去，冲她走来的楼兰庭，被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拦住了。
“姜总。”
男人本来有些急迫的脚步，在姜总出声后，不得不停了下来。
略带为难地看了眼凤如雪，甚至带着安抚意味。
他才回头看向姜总：“您这是？”
生疏又客套。
姜总娇媚的表情僵了僵，红唇嘴角的弧度却没有降低，游刃有余地拉近关系：“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
通常来说，如果男人碰到姜总这样问，第一时间就会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
毕竟像姜总这样不到三十，却事业有成，背景雄厚，甚至颜值身材样样不缺的人，和一个男人这样调笑。
是个男人都能明白意思。
楼兰庭确实明白了，但他却是个自信到从不怀疑自己的人：“姜总记错了，我和您没有什么约定。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转身冲凤如雪的方向而去。
看戏看得正上头的人，看到他冲自己走来，眼中滑过一抹烦躁，放下餐盘就想离开。
“如……”楼兰庭见状就想叫人，却有人比他更快。
“您就是楼夫人吧？”
姜总快走了两步，细长高跟鞋根吧嗒吧嗒地踩在大理石上，轻轻伸手就挽住了楼兰庭的右臂。
因为是常见的宴会礼仪，楼兰庭反射性地支起臂弯，让她的手搭在小臂上。
而后又有些恼怒地看了看姜总，却碍于礼仪和合作伙伴的身份，无法再率先松开。
姜总见状，得意地笑了笑。
红唇微扬，凤眸抬起，充满挑衅意味地看向凤如雪。
“诶？”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姜总诧异地看着凤如雪头也不回地走开。
这是没听到？
被拦下脚步的楼兰庭，无奈又低沉地问：“姜总，到底有什么事？”
姜总这才回神，半诉苦半娇弱地说：“诶呦，楼夫人是不是没听到我叫她呀，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是不是……”
她娇媚抬头：“不在乎楼总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