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顿时满脸黑线,不知该如何处理面前这个尴尬的情况。
他也不会哄小孩,也摸不透这群小孩的心思。
长这么大,他带过最小的孩子也就只有姬明月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啊啊!这怎么有个死人!”
“这什么情况?谁在这挖了个大洞?”
李善猛然回过头,这才想起因为上面的机关坏了,墓碑只能从上面推开,而不能从下面直接关上。
“不会是夹喇叭过来偷东西的吧?”
“不应该呀,要真是过来偷东西的,这人怎么脑袋掉在这儿了?”
听上去,这两个声音倒是像妇女传出来的。
“我下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就突然响起。
“哇!”
就在这时,牢笼里的一个小女孩突然大哭。
“呀!这咋还站着个人!”
“这怎么还有这么多小孩?”
面对两个手提菜篮子的中年妇女的质问,你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啥,我是……”
“哦!我知道了!我这两天听人说咱们大江闹人牙子!不会就是你吧!”
“看他身后这么多小孩,还哭得这么狠,肯定是!”
“哎哟喂,你这个畜生!看老娘不打死你!”
说着,一个大娘就猛地放下菜篮子,一个箭步朝李善冲了过来。
“刘大娘!别冲动!这畜生身上有剑!”
听到这话,李善为了自证清白,赶忙将腰间的断水剑扔到了一旁。
他举起双手,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
“我真的不……”
“这畜生把剑扔了!肯定是心虚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说着,刘大娘撸起袖子,又要发起第二次进攻。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打到李善的时候,牢笼中突然有一个女人大声喊了起来。
“别打他!”
两个中年妇女全都愣在了原地,一脸震惊地看着牢笼中的女人和牢笼外的李善。
那女的冲出了被砍断锁链的牢门,张开双臂护在了李善面前。
“他是来救我们的!你们不能打他!”
刘大娘一把将那女人拽了过来,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
“你是……老张家的孩子?”
那女人点了点头:“刘大娘,我就是张美玉。”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李善走进牢笼,将那些依旧昏迷不醒的孩子们抱了起来。
张美玉跟刘大娘解释了半天,原来他是这一批被人牙子拐过来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早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
她亲耳听到了李善跟林风浪之间的对峙,然后看到那人的头颅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了解了此事的原委之后,刘大娘一脸尴尬地看向李善。
“那啥,小伙子,是大娘错了,大娘错怪你了,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好人。”
听到这话,李善心中除了无语,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他的气质温文尔雅,无论从哪看都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人牙子呀。
不过李善依旧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后看向坐在地上不断哭泣的孩子们。
“大娘,我不太会带孩子,哄不了他们,你能帮帮我吗?”
刘大娘赶忙走了进来,十分勤快的应声附和。
“来来来,带孩子我最擅长了。”
她抱起一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孩,在怀中轻声低哄。
过了一会,那孩子居然真得不哭了。
李单啧啧称奇,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来干比较好。
刘大娘抱着孩子,心中十分得意。
“我们四个小子,全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别的我不说,要论哄小孩,这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人哄得过我。”
李善顿时满脸苦笑,随后帮助着张美玉和两个大娘,陆陆续续地将牢笼中的孩子们救了出来。
待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这才回到了客栈里。
此时的陈明月披头散发,身上披着薄薄的一层睡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李善走了过来,小心地帮她把身上的衣服穿好。
“天冷,你这样会冻着的。”
陈明月点了点头,眼眶微红,闪过了一丝悲伤之色。
她猛地抱住了李善的腰身,声音有些颤抖,并且带着哭腔。
“我……我的剑找不到了。”
听到这话,李善才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就是因为发现了陈明月遗失在地上的长剑,这才判断出她遇难了。
他轻轻摸了摸陈明月的秀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乖,等我一会儿。”
陈明月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着李善走出了房门。
正当他准备走出客栈之时,一旁的掌柜却将他叫住了。
“帝师大人,您是去找这把剑的吗?”
说着,那掌柜的突然从下面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李善定睛一看,这还真是陈明月遗失的剑。
“早上我去刑场,看见帝师大人着急忙慌地跑了,只留下了这把剑,这才想着替您保管起来。”
那掌柜毕恭毕敬地将长剑递了出去。
李善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
“喏,有赏。”
那掌柜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怎么能收帝师大人的赏呢?”
“帝师大人可是为我们大江除了一个毒瘤,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李善依旧执意地将金子放在了柜台上:“两码事,赏你的你就接着。”
那掌柜得受宠若惊地将金子捧在手里,连连鞠躬道谢。
李善回到客栈,将长剑交给了陈明月。
“帝师大人!我……”
李善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小嘴。
“道谢就不用说了,咱们还不至于这么生分。”
陈明月看了看手中的长剑,随后点了点头。
这次她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心中满是感激。
天色已晚,李善怀抱着陈明月,早早地睡下休息了。
次日,连续了几天的大雨已经停了,乌云也逐渐散开,温暖的冬阳重见天日。
至于这大江的县令……
李善当天就赶到了衙门,把一切证据罗列出来,当面质问。
那县令自知瞒不过,于是将自己的所有罪行交代了出来。
于是,就在那一天,大江衙门中的官员几乎一半人都被送上了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