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这样的姚启发，郑秋秋心情很复杂。
她曾经把姚启发当做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结果她只是姚启发做实验的小白鼠，还对她各种蒙骗。
面对这样的*，她又气又恨，眼圈一下就红了，恨不得上前直接问姚启发，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她又到底是谁！
她攥了攥插在衣兜里的拳头，盯着姚启发脸上重逢的喜悦，忍着恶心跟愤怒，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姚启发愣了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秦川霆：“我要跟我女儿单独待一会，请你出去。”
秦川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无声地看向郑秋秋。
郑秋秋攥着手指，点头。
秦川霆单手插在裤兜里，迈着大长腿从她身边路过，走出了病房。
在门合上的瞬间，这个房间就只剩下郑秋秋跟姚启发两个人。
姚启发用手撑着想要坐起来，跟郑秋秋说话，但他的身体似乎很虚弱，努力了几次，还是又无力地躺下，气喘吁吁。
郑秋秋盯着姚启发，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拼命控住翻涌的情绪，沉声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秋秋，你怎么了？”姚启发皱眉打量着她：“是不是秦川霆跟你说了什么，离间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爸爸永远都是爱你的。”
如果不是她看过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她真的要被姚启发眼里的焦急跟担忧唬弄过去。
她冷笑一声：“你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吗？”
“我猜对了！”姚启发滚了下喉咙，盯着她的眼睛变得通红：“而且你也选择了相信秦川霆。”
郑秋秋没有否认。
亲子鉴定报告白纸黑字，姚启发就算巧舌如簧，她也不会再上当了。
姚启发看见她眼神里的坚定，气地攥拳狠狠捶在病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姚启发重重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你没有被秦川霆蒙骗，依着你的本事也不可能救我出去。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这一辈子也不要再跟秦川霆见面。”
郑秋秋皱眉。
如果不是姚启发要见她，这一辈子他都可能不会再跟秦川霆有什么交集。
可是姚启发为什么这么害怕她跟秦川霆见面呢？
如果她是姚启发的亲生女儿，姚启发不让她远离秦川霆，自然是还怕秦川霆会伤害她。
可她不是姚启发的亲生女儿啊！
那姚启发这么迫切地让她赶紧离开，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只要跟秦川霆接触就会被发现。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抿唇看向姚启发，想要直接问清楚，但理智提醒她，姚启发不可能说真话。
如果她直接跟姚启发说，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不是父女关系，姚启发也可能因为被识破，为了达到目的采取别的方法。
虽然姚启发现在已经成了个连爬起来都很困难的病重老人，她仍然不敢轻易冒险。
纠结再三，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姚启发说：“我倒是想离开，但也要秦川霆答应才行。”
“你放心，我既然让秦川霆把你叫过来，就是已经有了让秦川霆让你安全离开的东西。你只要答应我，走的远远得，再也不要跟秦川霆接触就行。”
姚启发说完，一副慈父为了成全女儿愿意付出性命的慈悲模样，郑秋秋看的一阵反胃。
既然姚启发喜欢扮演慈父，那她也可以扮演一个孝顺的女儿。
她垂下眼眸酝酿了会情绪，狠狠咬了下涉及，再抬眸时眼里已经蒙上了层水汽，看着姚启发逐渐泣不成声。
这哭泣声，让姚启发愣住。
郑秋秋捂住脸，抽泣打嗝：“我……我是不会一个人走的。要走一起走！呜呜呜……对不起……您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我竟然还怀疑您……呜呜呜……对不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她哭成这样，姚启发像是信了，对她摆摆手：“不要哭了，爸爸看见你哭，心里更难受。这或许是我们父女见得最后一面，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在那边再遇见你妈妈也不会没脸见她。秦川霆在帝国势力强大，我当初就不该心存侥幸带你回来。”
他转头望向白色的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你听爸爸的话，好好活着，以后不要再回帝国了。”
“为什么你宁肯死掉，也不肯告诉秦川霆，他太太的下落？是不是——”郑秋秋抹了把一直飙的眼泪，眼眶通红地盯着姚启发问：“是不是你已经把他太太给害死了？”
姚启急声说：“没有！”
郑秋秋：“？”
姚启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里的闪烁：“我是说我没有害死白愉溪。但是秦川霆现在已经认定了，我跟他太太失踪有关。”
郑秋秋脑子快速地运转，去思考假如她是姚启发的话会怎么做。
姚启发说他有东西能让秦川霆答应送自己去国外，那么这个东西必然是秦川霆非常想要的。
秦川霆现在非常想要知道的无非是白愉溪在哪儿，而姚启发刚才已经承认了，他根本不知道白愉溪的下落。
所以！
郑秋秋心一紧，盯着姚启发说：“打算先让秦川霆放我走，然后再随便说个地方唬弄秦川霆？”
姚启发笑了下一：“真不愧是我姚启发的女儿，遗传了我，聪明！你放心，我会在确定你已经脱离秦川霆的掌控之后，再随便说一个白愉溪所在的地方唬弄他。”
郑秋秋实在是想不通，姚启发人关在这里，要怎么确认她已经脱离了秦川霆的掌控。
姚启发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朝她招了招手：“你近一些，我跟你说。”
郑秋秋小心翼翼弯身下要，将耳朵凑到他面前，一阵很久没有洗澡的臭味跟药味混合着扑入鼻尖，她难受地皱了皱鼻子。
姚启发说：“我会让秦川霆送你去枚国，到了之后你打13**********，你只要告诉她你是谁，那个人就会带你去一个秦川霆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你的地方。”他顿了顿，盯着郑秋秋问：“你把我刚才跟你说的手机号码再说一遍。”
“13*********”郑秋秋重复了一遍。
姚启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相识已经交代完遗言，露出安然赴死的深情：“好了，你现在出去叫秦川霆进来。”
郑秋秋咬了咬唇说：“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万一我能说服秦川霆，让他相信你没有虐害过他太太，也不知道他太太的下落呢？”
姚启发绝望地摇摇头，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郑秋秋已经拉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