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愉溪小脸一红：“那你想怎么样？”
“嗯？”
秦川霆低沉蛊惑的声音，让她联想到昨晚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脸蹭地一下红了，“老公！你大清早的！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秦川霆凝眉，纠正道：“我们是夫妻那种事情是经过法律允许的夫妻义务！”
白愉溪竟然无力反驳。
秦川霆直接霸道地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下班了我去接儿子。”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高订钻石手表上的时间，催促道：“好了，你该去上班了，再不走挤不上地铁了。”
白愉溪去公司的那条地铁线，堪称地狱三号线，高峰期挤地铁犹豫在地狱里跟魔鬼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白愉溪此生经历过后，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拿着包包冲出房间，忽地想起女儿顿住，回头对秦川霆说：“薇薇醒了，如果问起我，记得帮我解释一下。”
这些天她工作太忙没有陪女儿，昨晚又跟女儿闹不愉快，等一下女儿起床没看见她，肯定会觉得妈咪不爱她了。
“放心，”秦川霆说，“我会跟女儿讲清楚。”
白愉溪这才安心地挎着包包离开，去赶地铁上班。
公寓离地铁很近，她走到的时候离早上七点还有半个多小时，但站台上已经站很多人，大多是跟她差不多的年轻人，偶尔能看见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还有不知打算去那里锻炼身体的老人。
帝都似乎二十四小时都醒着，总有不同工作岗位的人穿梭其中，这或许就是大都市快节奏的特点吧。
她到公司的时候才七点过两分，边低头在包包里找钥匙，边朝公司门口走去。
直到她走到公司门口，也没有找到钥匙，出门太急竟然忘了拿钥匙，她这记性！抬眸看向紧闭的大门，白起这么早了！不但没陪女儿，也没工作，啊！好想找个地方死一死。
“哇！你来好早啊！”
一道陌生的女声响从背后响起，白愉溪扭身看见一个后脑勺别着蝴蝶结发卡，露出光洁额头，颧骨高耸，尖下巴，纹着柳叶眉下和红唇，身材臃肿的陌生女人。
这女人裹着蓝衣黑裤，脚上踩着双软底黑色皮鞋，手里拿着拖把，边拖地边跟她打招呼。
白愉溪看见她蓝色衣服上别着金色长条胸牌，上面用黑色字体写着物业管理NO2365，微微一笑：“阿姨你也好早。”
“我每天早上五点多就来这里搞卫生了，搞完这里的卫生还要去其他地方打工，你不知道我一天要做，”她借着拖把的支持直起身子，朝白愉溪竖起三个手指头，“工作！”
白愉溪一愣：“你忙的过来吗？”
“那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只要有工作做，我就开心！就怕老了病了，做不动了，只能当孩子们的累赘。”
她边说边捶背，衣领往后一耸，露出她贴在肩颈的白色膏药，明显因为长期劳作成疾。
白愉溪皱眉：“那您这么拼，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不多，不多！我年纪大了，出去找工作别人都嫌弃，只能扫扫地，洗洗碗什么的吗，虽然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我孙子开销，但总比去捡垃圾强，只少没那么脏。”
“你孙子多大了啊？”
“已经读幼儿园了。”
“那您出来工作了，谁带孩子？”
“我儿媳妇啊。”
白愉溪眉头一皱：“不应该是年轻人上班，老人在家带孩子么？”
“我儿媳妇不愿意出来上班，天天在家打麻将。我在家里也是闲着，还不如多赚几个钱，贴补一下，我儿子一个人赚钱也不容易。”她忽地凑近白愉溪压低声音问，“你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白愉溪笑了笑：“这个，还不太清楚。”回头要找财务统计一下才行，第一次创业，感觉好凌乱啊。
“你入职的时候没有谈好工资吗？”
“嗯，谈了一下，比帝都基本工资稍微高点。”
“哎呀，那只少也得四五千吧！你们现在只要上班就交保险，老了不做事都有钱，不像我老了还要出来上班。我拖2完这里，等一下还要去你们公司搞卫生呢！”
白愉溪眸子骤亮：“那你有钥匙吗？”
阿姨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他们给我，我没要。”
白愉溪：“？”
阿姨：“公司那么多贵重东西，万一丢了，找我怎么办？我才不要钥匙，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无力又无语的白愉溪：“……”
阿姨大概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开始边拖地边跟白愉溪碎碎念：“我天天在这里搞卫生，你还是我见过上班来最早的。你住在哪里啊？”
“在——”
白愉溪还没说完，阿姨就打断她，自以为是地说，“住的远就是这样，必须早点坐车过来，不然就会迟到。我看好多像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做不了多久就辞职了，我跟你说啊，你一定要工作，不工作没钱日子很难过的……”
白愉溪微笑着听阿姨碎碎念，对这份陌生善意的关心感到窝心。
阿姨看她只听不说话，担心她没听进去，又例举事实证明：“像我儿媳妇那样，天天在家带孩子，时间久了人都变蠢了。我们这里有个阿姨，八三年的，今天都三十六七了，人家老公在帝都买了两套房，她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阿姨在脖子比划了一下，又在手腕上划拉了几下，“都戴着金项链，金镯子呢！老有钱了。”
白愉溪立即脑补出，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保洁阿姨，脖子上，手腕手戴着金灿灿首饰，穿着蓝衣黑裤的保洁套装，打扫卫生的画面。
有毒！
阿姨看她皱眉，一撸嘴：“人家上班不为钱，就为了有人说说话，在家里无聊。”
白愉溪顿时想问问他们领导一个因为无聊来上班的员工，会努力工作吗？
“老板！早。”
前台小姐姐从电梯里走出来，朝白愉溪笑嘻嘻地打招呼。
白愉溪笑咪咪地点点头：“早！”
阿姨嘴巴成了个“O”，一双眼睛更是难以置信地盯着白愉溪。
感受到她震惊的目光，白愉溪指了指，已经被前台小姐姐打开的公司大门，笑着问：“阿姨，要不要一起进去？”
“哈？”阿姨愣了下，紧接着局促又慌张地摆摆手，“不用，我打扫完这里再进去。”
白愉溪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走进公司。
她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刚好遇见从茶水间出来的前台小姐姐，“老板！你认识刚才那个保洁阿姨吗？”
“不认识，怎么了？”
“喔，我看您跟她聊的那么熟，还以为您跟阿姨认识呢。”
“没事闲聊几句而已。”
白愉溪回答完，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就因为这件事给前台小小姐留下了她很亲民的印象，并且在同事之间互相传播。
而保洁阿姨却忐忑不安，生怕白愉溪会因为她随口说的那些话，让她走人。
可她又不敢直接去问白愉溪，只能每天更加努力工作，生怕被挑出什么错处。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白愉溪接到了杨洪杰的电话。
秦川霆曾经说过，杨洪杰去国外是为了调查从她身体里取出的金属物品。
她跟杨洪杰随意寒暄了几句后，问道：“你有查出什么吗？”
杨洪杰早就查到了，只不过秦川霆叮嘱过他，所以他只能违心地说：“查到了，不会对你身体有什么影响，主要作用就是监测出你身体的危险因素，然后可以起到预防的作用。”
“那就好。”白愉溪嘴上这样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杨洪杰没有说真话，她想了想问，“你回国了吗？我们一起聚一聚。”
“还有事情没忙完，一时半会回不了国。我妈妈听说你想找刺绣师父，她特意联系了她的几个徒弟。想跟你约个时间，见见面。”
杨洪杰的妈妈出身刺绣世家，自身更是刺绣功夫了得，想必她的徒弟也不会差。
刚好她一直没有招到合适的刺绣师父，那些订单又迫在眉睫，杨洪杰这个电话简直是雪中送炭！
“令尊什么时候方便呢？我这里的话，希望越快越好。”
“那你今晚去我妈那里吃晚饭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谢谢了。”
“不用客气。”
挂断手机白愉溪就收到了杨洪杰的信息，打开一看杨洪杰妈妈住的地方在城郊，如果赶过去吃吃晚饭的话，必须早点过去，避开下班高峰期。
再看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啊！现在就要出发了，可是——
她望向堆积如山的工作，感觉好崩溃。
打起精神来！时间挤挤总会有的，她把笔记本电脑带上，打算在来回的路上办公。
临离开公司的时候，她跟前台小姐姐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早上出门图方便没有开车，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司机边开车边听见后车座里传来敲击键盘“啪啪啪！”的脆响，朝后视镜窥了眼，争分夺秒工作的白愉溪，“小姑娘，这么拼啊！”
“不拼不行啊！”白愉溪勉强扯出个笑容，心里全是眼泪。
第一次创业的辛苦和压力，没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根本不会懂。
车开了一个将近两个小时，手机里传来高德导航的播报声，“您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车停下，白愉溪赶紧保存还没有处理完的工作文档，边对司机说：“你可以先去别的地方转转，我要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司机笑着点头，白愉溪推开车门下车。
眼前一栋一栋民宅沿着可以并行两辆车的巷子夹道而立，有几栋房屋外墙上贴着房屋出租售的小广告。
“哗啦哗啦——”
不知是那家麻将馆，传来打麻将的声音回荡在被夕阳普照的巷子里。
她低头掏出手机看信息里的门牌号，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没有手机信号。
“以后就算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临时改变主意，也要跟我说一声。虽然我相信你，但你也要让我放心。”
秦川霆的话犹言在耳，她着急地皱了皱眉，边寻找杨洪杰妈妈的家，边注意看手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