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印证白愉溪的话,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群医护人员。
为首穿白大褂的医生,年纪约莫四五十岁,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但白愉溪并没有迎上去,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摆出十足的秦太太架势。
为首的医生一双精明的眼睛,把白愉溪打量一圈。
眼前的女人,虽然打扮随意,但难掩优雅高贵的气质,一看就是有豪门出身。
他笑着问:“您就是秦太太吧?
我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员工的工作疏漏导致误诊,对你朋友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我们精神病院一定会赔偿。”
说完又扭头看向身后的护士:“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约束带解了!”
那几个护士立即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绑着田雪兰四肢的约束带解开。
白愉溪看了,一直板着的脸才微微缓和:“院长您亲自出面道歉,我跟我朋友也就接受了。
不过——”
她美目流转,冷冷地看向躲在人群中,那个服务态度恶劣的护士。
那护士显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之前嚣张的气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畏首畏尾,一副恨不得白愉溪看见她的模样。
哼!
白愉溪眼里闪过抹鄙夷,随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院长,清冷地说:“不过,我没法就这么原谅,殴打虐待过我朋友的人!”
院长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可思议地道:“秦太太,我们这里是正规精神病院!
不知道您说虐待您朋友的人是指谁?
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惩不贷!绝对不会留这样的人继续在我们医院工作。
并且会把他的恶行,通报其他医院,到时候不会再再有医疗机构聘请他!”
白愉溪满意地点点头,刚要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院长看视频,余光却扫见那个护士往门外逃跑的身影。
“抓住她!”
白愉溪猝然大喊,指向那个已经跑出去的护士。
其余人听了,都一拥而上,很快把那个护士制服住。
院长气的脸色铁青地走过去,朝旁边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工命令:“把她带走!立即给我开除!”
“院长!院长!你听我说,不是我……”护士使劲挣扎着,想要解释。
可制服住她的两个护工都是男人。
男人跟女人的力量本来就悬殊差距大,那护士的挣扎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白愉溪眼看那个护士,就要被那两个孔武有力的男护工拖走了,忙出声道:“慢着!”
院长立即对那两个男护工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然后神情温和地看向白愉溪问:“秦太太,您是觉得开除她还不够解恨?”
“不是。”白愉溪点开手机里的视频给院长看,在视频里播放出,田雪兰被人从背后一脚踹倒时候,及时摁下暂停。
白愉溪指着视频对院长说:“你看踢我朋友的人,他穿的是蓝色裤子,跟你们护工穿的裤子一模一样!”
白愉溪随即指了指那个护士,“她穿的是白色裤子,明显不是她踢的。”
院长显然松了口气。
这里的护工大多都是家属自己请的,虽然也是由医院同意管理,但跟医生护士做错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他很快疑惑起来。
既然白愉溪知道踢田雪兰的人不是护士,那为什么刚才又要让人把那个护士抓起来?
白愉溪看出他脸上的疑惑,解释道:“虽然踢我朋友的人不是护士,但这个护士当时就在场!劳烦院长您亲自问问她,到底是谁踢的我朋友?”
院长点点头,随即没好气地看向那个因为挣扎,连护士帽都歪掉的护士,厉声问道:“赶紧说,是哪个目无医院管理条例的护工,踢的?”
那护士形容狼狈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当时,我们都以为田雪兰发病了,一心想着要控制住她,我没有留意到是谁踢的。”
“呵!”白愉溪冷笑一声,指着手机里暂停的视频画面:“你是站在这里的,踢我朋友的人是站在这个位置,你们是面对面站着的。
而且你的目光也是看向那个人,你怎么可能没有看见?”
院长闻言,又凑过来仔细看了下那个视频,确实跟白愉溪说的一样。
他转头怒目瞪向那个护士:“我看你是不想有好下场了!”随即对制服护士的那两个护工命令:“把她交给警察局,让她跟警察说去!”
“院长!院长!我说我说!我求你不要把我送去警察局!”那个护士又剧烈挣扎起来:“我说!我都说!”
院长严厉地提醒道:“你最好不要有假话,如果敢胡说八道,我照样送你去警察局!”
“好,好!”护士连连点头,随即她看向站在人群中一副有恃无恐模样的护工,弱弱地说:“是他!是他踢的田雪兰。”
院长看向那个护工时,脸色也变了变,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
白愉溪隐约觉得这个护工的身份可能比较特殊,这时院长小声对她说:“秦太太,这位是您二叔儿子的护工,您看——”
白愉溪一愣,二叔的儿子?
她娘家养父母那边已经跟她撇清关系了,这个二叔的儿子只可能是秦川霆那边的亲戚。
虽然她已经跟秦川霆领结婚证,可他们没有正式举行婚礼,秦川霆只领她见过秦老爷子。
还有上次参加《明日之星》比赛时,见过秦川霆的妹妹秦知华,除此之外,其他秦家的亲戚,她都没有见过。
现在突然听见“二叔的儿子”还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看向院长说:“麻烦您带我去见一下我二叔的儿子。”
已经重获自由的田雪兰立即拉住白愉溪的胳膊,轻声对她说:“算了!只要他们肯给我出示我没有精神病的证明,让我出院就行了。
你不要为了我跟你婆家人关系搞恶了,这样对你没好处。”
白愉溪知道田雪兰是为了她好,湿漉漉的大眼睛露出固执的神色,天经地义地说:“这事情,我既然管了,就肯定会管到底!
再说了,你往后就是我公司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
我不可能知道你被别人欺负了,还当做不知道!”
田雪兰听了一愣。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早就忘了反抗,现在有人护着她,竟感动地想落泪。
而旁边的院长听了白愉溪护犊子的话,一脸笑容,生怕白愉溪反悔似得连连说好。
这样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不再是医院护工殴打虐待精神病人,而是秦家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