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初华点头凌空而起，像只努力朝天空飞去却怎样也飞不高的大白鹅。
尽管她的动作不好看但招式都全模全样的施展了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当良归剑锋落下之时初华总算知道瞎子说他自己是花架势的原因了。
瞎子衣袖遮在头前保护自己的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初华落地后拎着良归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她的剑法成了，但她初来乍到不知轻重，剑锋横扫间把瞎子的房顶给掀了！
竹片熙熙攘攘铺在地面，一片狼藉。
呵呵。
初华干巴巴笑了两声，“灵虚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啊！”
“嗯！”
“抱，抱歉。”初华看了一眼犹如被拔了羽毛的雀儿一般狼狈的房顶，简直是无处话凄凉般的可怜，“我一时，控制不了施展的力道。”
“怪我。”瞎子仰头眨么眨眼，耳听风声从中辨别自己的房子究竟凄惨到了何种地步。
从房屋漏风的程度与刚刚掉落在地的竹子声来辨别的话，得到了初华躺在床上就能仰望星空的地步了。
“怪我低估了你，没成想你头一回就能将灵虚剑法施展出这样的威力来。”
哈哈哈！
初华谦虚道：“一般一般啦，我这不算厉害，还得精进，还得依靠瞎子哥哥你指正嘛！”
“哪里一般。”瞎子摸索着往屋内走，“旷古至今，此般天赋者唯你一人也。”
初华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是嘛，当年我祖父不也很厉害？”
瞎子进屋走了一圈，确认屋内的器物都没被波及可以正常使用后松了一口气。
这房子修一修还是能用的。
“老前辈当年参透第一式就用了整整十年，几刻钟便将灵虚剑法这样的秘籍施展出如此威力了，放眼江湖古今，唯你一人也。”
初华眼睛亮了一下，她就知道，在凡间地界，她绝对轻轻松松就能成为独霸天下的存在。
“别骄傲。”瞎子看不见，却总像是能读取初华心中想法一般，她的一举一动，哪怕一点点情绪上的变化都逃不过瞎子的法眼。
“你的成就要归功于你的体质，而且你的体内应该有别人传给你功力，这功力异常彪悍，你可知道是谁传给你的？”
初华摇摇头，她只有自己的记忆，完全不知道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经历过什么。
“也是，毕竟以你之前的智力估计经历过什么也理解不了。”
瞎子弯腰掀开床板从床下的格子里拿出一把锤子和一盒铁钉，转身准备去修房子了。
“我体内的功力是别人给的！还有这好事？”
“嗯！”
“我给你仔细探查过，那些功力于你自身的经脉并不能完全贴合，而且这么些年你虽资质万中挑一却被智力所碍一点灵虚剑法都没练成，不可能是你自己修炼的。”
初华跟着瞎子身后，随他走到小院中帮忙一起捡落在地上的竹片。
“反正这等好事难得一遇，想那么多干嘛呢。”
瞎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表情凝重了些许。
“江湖近十年来并未听说过哪位大家前辈仙逝，你派是新立的你父都没有你体内那般强悍的功力也不可能是门派自己人传给你的。”
瞎子拿来一竹篓装被初华削成碎片的竹子，平静着与初华说道：“这并不一定是好事，我猜测不出究竟谁能给你如此之强的功力，但十有八九，你体内的功力大概率不会是正派而来。”
初华愣了，“什么意思？”
瞎子摇摇头，“但愿是我多想了吧，若传你功力之人自身修炼的就是邪魔歪道，那这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在你体内藏了隐患，一旦显露，不成魔不活。”
啊，这样啊。
初华耸耸肩，并不在意的模样，“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能活到哪天还不一定呢，管那么多做什么！”
瞎子微笑，“你倒是豁达。”
初华眨了眨水灵灵的双目，哈哈一笑，“是吧，事到如今我还是先把灵虚剑法学会，独步武林，先把灭门的仇报了呀！”
“嗯！”瞎子点头，“我帮你！”
“那，初华瞧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房子，今晚就这样了，我们先修房子。”
瞎子把竹篓放在一边，里面的竹片已经不能用了，留着日后生活用吧。
“走！”
瞎子默默走在前方，身着白袍在月光下如谪仙般出尘。
“去哪里？”
“给你找个能随意发挥的地方。”
这次他们两个走的有些远，目的地是一大片竹林，夜光下翠绿的竹挺拔修长如庄严的守卫，不可侵犯。
初华握着良归，顿时有些心疼手中的宝剑。
不是吧？瞎子想让她拿良归剑砍竹子？
“来吧！”
初华一向爱惜宝剑，稍微挣扎了一下，“真拿良归砍竹子呀？你不心疼吗？”
“没让你真砍上去，像你在院中用的剑法那样，用剑锋来。”
跳起来？
那不都砍碎了吗？
“这片竹林是我当初和师父一起种下的，自家东西，砍就砍了，日后我们再种新的。”
初华倒不是顾忌这个，她嘘了一口气，按瞎子说的一跃而起，用良归在空中挽出数道剑花，银光乍闪间翠竹簌簌落下。
瞎子听音辨别，的确都砍碎了。
“无碍。”瞎子双手展开，用内力将地上的碎竹都拢在自己身侧，“晾干后回家生火用，再来。”
初华半张口惊讶道，“你有这本事刚刚我俩在院子里捡半天竹片是为什么啊？”
瞎子收手，不动如山淡然站立老神在在道，“万事既修行。”
初华这个典型的急脾气遇见瞎子这样温吞又玄乎的性格简直是如石沉大海。
一个溺毙，一个波澜不惊。
“我就当自己修到了。”初华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语气把瞎子逗笑了。
瞎子笑了笑，用清澈低醇的嗓音提醒初华，“继续！”
一次，两次，三次，在第三次重复后初华已经能用剑锋削出长短均匀的竹段了。
瞎子闭着眼聆听，很是满意，他点点头表示对初华的肯定。
“我来教你其他的招式。”瞎子接过良归，索性将灵虚剑法第一式剩下的招式一一都展现给初华看。
竹林中已经被初华清扫出了大片空地足够瞎子发挥。
月光下出尘的人身姿矫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开一合，一刺一收，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最难的部分都已经悟透，瞎子心里清楚，对于这个等级的剑法来说，若是能悟一眼便足够，若是悟不了神仙来了也难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