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老人们议论纷纷,认为罗三刀过去作恶多端,杀戮无数蛇鼠,现在是遭到了皮条的报复。
在他身体强健时,那些生物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如今他受伤虚弱,它们便有机可乘。
以前尚有个小庙可以求助,现在却无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罗三刀逐渐意识到,每当他踏出院子,那种被缠绕的感觉便随之而来。
加上村里人的流言蜚语,他现在也相信这是蛇的报复。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之前没有发生。
经过几天的思考,他最终向二虎透露了真相,并请求二虎帮忙分析。
当年,罗三刀批斗二喜并拆毁了三村的小庙,被村干部公开指责,差点被其他村的人活活打死。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不敢直接找村干部算账,便打算捞点好处。
于是,在一个夜晚,他带着几个同伙潜入三村,合力将两扇高大的松木门偷走。
那两扇门高达三米、宽达两米,重得让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唯独罗三刀,那疼痛一直未消,从那时起,他的后背和腰部就开始持续疼痛。
罗三刀思索,难道小庙里真的供奉着什么神秘的存在吗?
他是否无意中将那些东西带回了家?
想到这些,罗三刀和二虎感到毛骨悚然。
但即便真是如此,他们也束手无策。
因为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有能力的人选择明哲保身,无人敢于出面帮助他人。
罗三刀决定,这两天就把门送回三村,坦白一切。
提及三刀之前带回的雄黄粉,二虎注意到三刀的眉头舒展开来。
过去那种无处不在的束缚感,自从在家中撒上雄黄粉后,夜间便不再见到皮条。
次日,二虎又请人购买了雄黄粉,将其洒满院子四周。
三刀再次踏入院中,只感到冷风阵阵,却无窒息之感。
自那以后,三刀外出工作时,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雄黄香气。
就在前几天,罗三刀还打算归还庙门,但发现那让他窒息的东西消失了,便让二虎别再提起庙门的事。
恢复健康的罗三刀变得十分自信,常到村中人群聚集的地方,得意地吹嘘自己受到天佑,鬼怪无法接近。
罗三刀的家中,一夜之间发生了诡异的事件。
尽管家中粮食稀缺,却突然出现了成群的老鼠。
每当夜幕降临,厨房的灶台和柜子上便充斥着老鼠的细碎响动,它们的吱吱声足以将罗三刀从梦中惊醒。
然而,一旦他点亮油灯,那些老鼠就像蒸发了一样,无迹可寻。
奇怪的是,二虎却声称自己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深夜时分,二虎再次被罗三刀的惊叫声吵醒。
她点亮灯,发现三刀正满身大汗,痛苦地挣扎着。
二虎急忙唤醒三刀,三刀颤抖着描述,他被窝里满是老鼠,大的像狗一样,小的像豆子一般,有的甚至钻进了他的耳朵,有的在撕咬他的肉体。
二虎掀开三刀的被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她也没有听到任何老鼠的声音。
三刀害怕得不敢熄灯,直到天明才敢闭眼。
他购入了灭鼠药,又借来了一只猫。
然而,夜深人静时,细碎的响声又开始了。
那只老猫睡得正酣,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些异响。
三刀紧贴着墙壁仔细聆听,这声音显然是老鼠在打洞。
他四处搜寻,声音无处不在,却始终不见老鼠的踪迹,仿佛是一群隐形的老鼠在屋内肆虐。
三刀几乎要崩溃了,他拿起烧火铲四处敲击,但那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这声音仿佛来自他的内心深处,三刀快要被逼疯了。
经过连续几夜的折磨,罗三刀病倒了,陷入了昏迷,口中还喃喃地说着胡话,就像当年在村大队的台上被批斗时的哀求声。
家人见情况不妙,急忙请求村大队派马车,将他送往县医院。
几天后,罗三刀返回家中,他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仿佛灵魂被抽离,再次变成了一个病弱的人。
回家后的三刀仔细检查了房屋四周,发现并没有老鼠洞,夜晚也再无异响。
人们纷纷安慰三刀,认为是他最近身体欠佳,心神不宁,才会产生幻觉。
三刀向大家透露了他最近几晚所听到的言语,这些言语似乎出自老鼠之口。
他们这群小老鼠,据说是柳哥哥邀请来协助的,若非庙门被窃贼偷走,他们还难以发现那些欺凌他们后代的坏人。
显然,这个坏人指的是三刀。
三刀继续讲述,那些小老鼠们透露,柳哥哥目前无法进入他们家的院子,因为这个坏人身上带有柳哥哥所厌恶的气息。
柳哥哥表示,再过几天,他将有机会进入。
这个小子目前身体状况不佳,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说完这些,他们又继续去挖掘洞穴了。
罗三刀还捕捉到一些声音,他们说,看看这个坏人,正是他让我们再次流离失所,我们也得让他尝尝四处漂泊的滋味。
罗三刀全身颤抖着,他提到自己或许曾杀死过众多田鼠与蛇,而在拆除庙宇时惊扰了人家的先祖,导致他们前来寻仇。
他请求大家出谋划策,但那个时代,无人敢于处理此类事件,只能不断在院子周围撒雄黄。
有人甚至认为,三刀因恐惧而发疯了。
几天后,一场异常的大雨倾盆而下,雨水迅猛,来不及渗透入地。
雨水冲刷了我们那条沟的每个角落,几乎每家的房屋都在漏水。
特别是山脚下的住户,山上雨水流速缓慢,整个山头被水淹没,水势浩大向山下奔腾。
三刀家的情况尤为严重,不仅有山上流下的水,屋内的地下墙角也涌出了许多水,仿佛屋子下面隐藏着无数的水洞。
三刀忙于堵洞和舀水,身上被冲洗得一干二净。
当三刀家内外被雨水冲洗干净后,雨停天晴,月亮重现。
检查完房屋无大碍,只是屋内的炕被水浸湿,他和二虎只能在柜顶上睡觉。
二虎在梦乡中被一阵声吵醒,透过月色,她目睹了一道长长的黑影迅速地掠向屋外。
她转头望向三刀,只见他的肩膀已经探出了柜子,再低一点就会坠落至地面。
三刀额前那浓密的头发不翼而飞,仿佛刚刚被人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