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三米多高的房顶，不是轻易就能爬上去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大军的父亲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天空阴沉，这种天气人们通常不会去河里游泳，因为上游若降雨，河水会涨，存在危险。
正在家中做作业的大军，听到院外有人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他父亲的。
大军应声走向院外，却没见到父亲，只看到大门旁的一滩水迹。
在那个午后，村中的牧羊人急匆匆地跑到正在田间劳作的大军父母那里，他气喘吁吁，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他们直奔东河。
东河岸边聚集了许多人，喧闹声中可以辨认出有人溺水，大家都在尝试救援。
大军的父母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他们挤过人群，目睹了浑身湿透、生命垂危的大军。
待羊倌稍微平静下来后，他描述了下午的情景：
他在河东的山坡上放牧，见到大军从村里欢快地跑出来，本以为是去找田里的父母。
不料大军却直接跳入了他们常去戏水的河中，接着羊倌目睹了大军在水中的挣扎，似乎有什么力量试图将他拖入水底。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羊倌，顾不得羊群，丢下手中的鞭子，急忙向山下的河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呼唤周围劳作的人们。
当他们赶到河边时，大军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们沿着河流寻找，在桥洞旁发现了趴在水中的大军。
这条河从未有过溺水的记录，大军可能成了东河的第一例溺水者。
村民们议论纷纷，对于如此浅的河水如何能溺死人感到困惑不解。
但因为羊倌从远处目睹大军是自己跳入河中的，所以没有选择报警。
在擦拭大军的身体时，大军的母亲悲痛欲绝，无法站立。
原来大军的身上布满了淤青，脚腕、胳膊、大腿根部以及腰部都有，尤其是脖子上的几处淤青，看起来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按压过。
人们推测，这可能是大军被水流冲下时，与河中石头撞击所致。
大军的母亲也察觉到了，自那日起，他们家的窗台前，再未见到那水渍。
大军的母亲，此后常向人提及，大军出事前，家中次子曾提及，院外的石头上有个赤身裸体的光头老人，仅着红色秋裤。
若他们早些重视，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尽管每晚都在一起，谁曾想白天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东河平静了一年，再无人下水嬉戏。
到了第二年的一个午后，羊倌早早返回了村庄，他向村民们讲述，昨日他在东河岸边放牧时，目睹了几人来到河边点火。
他上前探听，听闻他们在哀悼某人。
他们焚烧的物品中甚至包括了孩童的玩具，待他们忙完后，羊倌询问他们在做什么。
一位年轻人回答说，他们是县城居民，去年夏季的一个周末，他携妻儿及父母来此游玩，见到河水清澈，便在桥下游的岸边洗脚戏水。
他父亲执意要下河游泳，被劝阻后，他的妻子让父亲照看不到三岁的小孙子。
没想到老头带着孙子跑到上游远处拐弯的地方，他让孩子坐在石头上看他洗澡游泳。
老汉看孩子乖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也不调皮。
老汉的玩心更大了，就游到了深水区。
等他再回看小孙孙时孩子已经没了踪影，他追到下游时，孩子被桥墩下的树枝挡住了。
短短几分钟，他没了孙子。
在老伴的责骂与厮打下，当天晚上，只穿着秋裤的老头，又回到了河边。
给家里留了字条，说是他要来陪伴孙子了，他不要孙子太孤单。
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又太过凄凉，所以他们很少来河边祭奠。
后来村里有位老太太说，他在河边洗衣服时，看到了远处对面石头上坐着一个光头老汉，就穿了一件红裤子。
那老汉的旁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他们就一直低着头，看着那片水，动也不动。
记得那天我们在东头的街道上玩耍，那里住着一对年过七旬的袁姓老夫妇。
他们的儿子在县城从事运输业，赚了一些钱，便把妻子和三个孩子都接到了城里。
尽管如此，他们的小儿子还是经常和我们一同玩耍。
老夫妇的家是三间土坯房，坐落在半山腰的院子里。
院子的西边是一片荒废的宅基地，南边则是一块空地，孩子们常在那里嬉戏。
再往南走，便是刘家老太太的居所，她也刚迁入县城不久。
袁家和刘家的住所都位于东边的山坡上，这对老夫妇不再耕种田地，只在屋后的田里种植一些蔬菜和杂粮。
儿子每隔几天就会回家一次，带来米、面和水果。
袁爷爷还养了一头黑色的毛驴，经常骑着它来来往往。
过去每逢春节，父母都会让我们这些小孩去给袁爷爷和袁奶奶拜年，他们总是很高兴，会给我们几颗糖果或是一些花生、红枣之类的零食。
春节那年，我们前往拜年，袁奶奶却阻止我们进入她的家门。
还有一次，我们在她家的庭院中嬉戏，到了夜晚，袁奶奶便寻访了我们几户人家，声称她家大门的锁不见了，询问是否有人拿走了。
随后，我们暗中进行了调查，发现那天在场的人员均未触碰过那把锁，锁的侧面有一块锈斑，看起来像粪便，因此无人敢动。
我们偷偷地去查看了她家的门锁，发现那把旧锁仍然挂在门上。
我们去找袁奶奶理论，她却声称那是她儿子的，将我们赶了出来。
回家后，我们向大人们讲述了这件事，大人们告诉我们，袁奶奶过去并非如此，可能是因为儿子搬离，孙子不在身边，她内心感到寂寞。
因此建议我们不要再前往她家玩耍，以免让她想起孙子而感到伤心。
那天傍晚，饭后的孩子们又开始玩捉迷藏，我和二咕咚躲进了袁爷爷家西侧的废弃庭院。
这个院子比袁爷爷家的要低一些，我们藏身的地方有一堆草垛，我们就躲藏在后面。
这里地势较高，可以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我们站起来时，还能看到袁爷爷家的院子，袁爷爷家的晾衣绳杆就在我们头顶。
最边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袍上装饰着金色的花纹，宛如古装剧中老者所穿的服饰，就悬挂在我们头顶上方。
在等待有人来的时候，我们无事可做，便观察起袁爷爷家院子里的两只大鹅在水盆中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