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了证据,调取了录像,在现场排查了许久,警察终于离开。
饭店老板受不了这突然而至的灾祸,直接坐在地面,用手拍打地面,哭喊道:“我这是得罪谁了……”
有时候天降横祸,能直接毁灭一个普通的家庭。
而此时,距离此地大约十公里的一条小路上。
一辆越野车急速行驶。
车里坐满了五个人。
开车的是一脸微笑的少年李三。
副驾驶坐着刚才用‘奇怪香烛’引来漫天蝙蝠的张老——这个老头儿平常话很少,但在关键时刻,却能救众人于危难之中。刚才若不是他召唤来一群蝙蝠,这群人可能已经全部交代在烧烤店中。
后座上,陆浮生和王刀挨着坐在一起。
一脸淡漠的年轻剑客则是靠在另一边。
陆浮生突然问道:“刚才那群玩意儿……你是从哪儿召来的?”
坐在副驾驶的张老,回过头,说道:“它们本来就是我豢养的,咱们从中原出发时,我就安排它们散乱分布在附近,只要一闻到我特制的香烛气味,就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对了,不只是它们,还有很多小东西也在。少爷你要不要见见面,打打招呼?”
说这话时,这位老者的语气非常轻松,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他忽然把手指伸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顿时,汽车后座的角落处,蜿蜒爬出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
小蛇迅速爬到前座上,爬到张老的肩膀上,弓起腰,对后座的三人吐信。
陆浮生不寒而栗,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让它们平常潜藏着就行,等用到的时候再召唤也不迟……”
一想到自己身边随时可能窜出一条浑身斑斓的长虫,或者蝙蝠老鼠蝎子蜈蚣之类的可怕玩意儿,陆浮生后背生出冷汗。
陆浮生问道:“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老者王刀。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这句话,陆浮生这段时间经常挂在嘴边。
这个乡巴佬平常是个主意很大的人,可在最近,他发现自己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头雾水,甚至有很多事情,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头疼。
好似刚回过神的王刀,扭过脸,沉吟片刻,说道:“陆家的换届选举,时间应该是定在后天。所以说,明天咱们还要流浪一天。我建议,今晚直接在车上过夜,留个人值守,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立即起身逃离。”
陆浮生点点头:“这个好说,反正我就是个蟋蟀命,随遇而安啦,哪儿都能睡。只不过咱们后天一定要去那个劳什子陆家?非要去参加什么狗屁的选举?咱们就不能安安稳稳明儿个开车离开望州?或者说,我觉得咱们的武器武装之类的还有所欠缺,可以先离开这里回中原整顿一下,反正咱老窝聂家就在中原,安全一些,多弄点飞机坦克机关枪之类的高级武器,再回来扬眉吐气以高姿态来抢夺那啥陆家家主之位……”
话说到一半,陆浮生发现车内的人都没有附和,甚至压根就没人搭理他。
沉默了片刻,陆浮生叹了口气,“其实,我就是说说,呵呵,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王刀意外地看了少爷一眼,点点头,“也请少爷放心,咱们一定会成功的。”
……
经过刚才的闹腾。陆浮生已经放弃了离开的打算——他不是傻子。这样打算。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他若是现在脱离队伍,选择一个人行动。那么不消说,就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只要一离开这群‘保镖’,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更别说离开望州市了。而最令人沮丧的是,这群‘保镖’都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执拗人,真心不知他们为何非要坚持那样一个危险的行动……
第二,陆浮生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那些在他看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其实其中的一丝一缕都和他息息相关,就像是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比如,就如同苍蝇般跟着自己一路从淮京杀到望州的刺客杀手们,他们的执着,堪比附骨之疽。就算他陆浮生现在找个喇叭大喊‘老子不参加劳什子陆家选举了,你们赶紧给老子滚蛋’,就有效果了?就能甩脱他们了?不可能的。
分析了好久,分析出这两个结论,陆浮生很沮丧。
这是一条羊肠小路,体型庞大的越野车压过湿润的泥土,继续朝前方位置的路探行。
开车的少年抽出一根香烟,点上,眼睛微眯着,也不发困。
张老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不怎么爱说话的老头儿,其实才是众人中最狠的角色。
年轻剑客抱着古朴长剑,眼睛闭着,似乎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冥想中,但细心的陆浮生发现,这剑客的耳朵时不时微动一下,应该是在聆听着什么……
老者王刀看向窗外,眼神坚定。
陆浮生叹了口气。他已经决定了,不逃了。
……
第二天早上。
望州市的新闻媒体,掀起轩然大波。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本市XX路的一家夜市烧烤店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hei社会事件,多名歹徒在此持枪行凶,枪火交战,性质极为恶劣,出现这种有害社会治安的行为,本市的治安大队难辞其咎……烧烤店老板当晚心脏病发作,直接住进了医院抢救,据说昏迷的时候还在念叨‘哎呀要死人啦,我的烧烤店啊,不是说要拍电影吗?咋就直接把我饭店当成爆破场所了,蝙蝠啊……我的心血啊……’
此时,望州市的偏远山区,一栋装修豪华的六层别墅中。
针对这则新闻,陆长川父子俩也在进行‘深刻’的研究。
“这不是你干的?”
陆长川说话,永远不会拐弯抹角。
“爹,我一直都在别墅里,而且,我最近有没有和外面人打电话,你不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陆羽朝房间角落努努嘴,那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活动包括期间都上过几次厕所,睡觉睡了几个小时,吃了什么,喝了几口水,甚至我看了什么电视节目,你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有没有通过其它方式,联系外面的人?”
“诺,这是我的手机,你可以让黑客人员去查一查通话记录,以及里面的聊天软件。呵呵,即便是我删除了某些‘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相信以现在的黑客技术,想要恢复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陆长川很干脆地接过手机,丝毫没有推让客套的意思。
收起手机,陆长川问道:“那么,你对这则新闻,有没有什么看法?”
陆羽暗送了口气——他后背已经生出冷汗了,心想,幸亏老爹没有搜他身,不然,一定可以发现他裤兜里的另一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