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和警察走进了警察局,他有些打怵,毕竟心里藏着猫腻。
魏子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林阳手指不自觉缴着,两个警察坐在他对面,“别紧张,你十五号那天为什么去学校不远处的那个巷子?”
“那天,我本来约了朋友去世纪网吧打游戏,走到半路,看到江寒在巷子里打架,我就过去了。”
“然后呢?”警察问。
“然,然后,我有些害怕就走了。”
警察将一段视频截图给他看,“晚上十点半,为什么又回去了?江寒那是还在巷子里吗?”
林阳低着头,“我走的时候江寒落了下风,我不放心就回去看了看,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警察敲了敲桌子,“你张口闭口江寒在打架,那和他打架的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没看清。”
警察一拍桌子,“做笔录也是要从实说的,不然告你伪证罪。”
林阳双手攥紧,“真不知道。”
“江寒同学说那天他很早就走了,根本就没有约架,江寒尸体上也没有任何殴打的痕迹。”警察放下手里的笔,目光如炬的看向他,“打群架落了下风?”
林阳手心出了汗,忽然,门被人闯开。
“什么人私自闯进询问室。”警察厉声道。
一个消瘦的少年在门口逆光站着。
鹿鸣双手插兜慢慢踱步走进审讯室,“询问做完了就放人。”
询问的警察站起身来,门外出奇的没有人在,值班警察不知道去了哪里。两警察皱着眉,“你什么人?”
鹿鸣没回,看着林阳,“走了。”
两名警察就要来抓他,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男人,“放肆。”
“局长。”两名询警看着男人。
局长指着林阳,“鹿小友说的朋友就是他?”
“嗯。”
局长手摆了摆,“放人。”
“放,放人?”两名巡警发懵。
“听不懂话,放人。”局长呵声。
“不用,我们自己走。”鹿鸣拉过林阳走出了警察局。
魏子言急得直跳脚,看到鹿鸣拉着林阳从警察局内走出来,紧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鹿鸣看了看周围,“去林阳家说,,呦呦伤还没好,不能让她知道。”
三人走得飞快,一路无言。
林阳一直一个人住,父母在外打工,他在潞城的祖父母身边长大,祖父母去世后才搬来陵城。
三人一进屋,魏子言就沉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
鹿鸣找了个椅子坐下,“事情急不来,我们冷静的谈谈。”鹿鸣双腿叠.放,手指敲击膝盖,“林阳,这是你的事情,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和魏子言谁都帮不上你。”
魏子言惊讶得看向林阳,“阳子,你真TM的骗我们?”
林阳低着头不说话。
魏子言一把揪着他领子,“我和鹿哥为你忙前忙后,你TM的骗我们。”
林阳攥住他的手,双眼充血,“我TM也不想,我也很难过。”
“够了。”鹿鸣站起身来,“不是为了让你们打架的。”
两人互相将对方甩开,嫌弃的啐了一口。
鹿鸣目光冷淡,“林阳,你还是决定不说吗?”
林阳拳头攥紧,“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
“你都知道没什么,那就说出来,我们是你兄弟,还能害你吗?”魏子言指着他说道。
林阳叹了口气,“那天,我看到江寒在强迫江婉玉,她一个女孩子。”
“曹。”魏子言给他一脚,“有异性没人性。”魏子言气得说不出话。
“然后呢?”鹿鸣出声询问。
“然后,我和江寒打了起来,江婉玉为了帮我,用石头打破了江寒的头。”
魏子言大叫,“打死了?”
“没有没有。”林阳摆手,“他还活着,江婉玉说她送江寒去医院让我先回家。”
鹿鸣摇头,“只是这样,你不会走。”
“曹,都TM什么事。”林阳一脚将椅子踢飞,“没错,江寒是江婉玉弟弟,听到这个,我才走的。”
魏子言和鹿鸣同时噤了声,这江寒,真不是个东西。
鹿鸣拿出手机,画面是林阳后来跑回巷子的那段监控,“你后来跑回去,巷子里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不过,地上很干净,连江寒的血迹都不见了。”
鹿鸣皱了皱眉,“江婉玉不简单,你们两个谁最近见过她?”
魏子言插嘴,“我在学校见过。”
“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会解决。”鹿鸣揉揉眉心走了出去。
路边的野花一簇一簇的开着,周围青瓦岩台下有条小溪,鹿鸣沿着岸走,在一棵杨柳下停了下来。
他在想那个男人的话,忽然找到他的神秘男人。
男人戴着一副金框眼睛,白色的西装一丝褶皱都不见,嘴角的笑是好看的弧度,却莫名的让人心慌,“鹿鸣?”
“你是谁?”
男人推了推眼镜,“不记得我了?我们通过电话。”
鹿鸣想起那通无厘头的电话,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对方。
男人不奇怪他的反应,“真像啊。”他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你眉眼虽然像你母亲,但没有她一丝温婉。骨子里淌的是上官家的血,是凉的,是暴戾,是冷情。不得不说,血脉这东西真的很奇怪。”
鹿鸣眼中寒光四起,“你到底是谁?”
男人放下咖啡杯,“先不用管我是谁,以后自会知道。你朋友遇难,只有我能帮你。”
“不需要。”
男人笑着摇摇头,“还是年轻啊,情绪丝毫不懂得掩饰,这样可不行。”
鹿鸣自然不会接这种话,他依旧目光不善的看着男人。
男人换了个姿势,“鹿鸣,阮家二小姐和你在一起了?”
“你敢动她?”
男人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翡翠扳指绿色饱满,是权力是地位,“阮家二小姐,我哪敢轻易动她。”他抬起眸子,“可是鹿鸣,你又哪能轻易娶到她?”
鹿鸣青筋暴起,自己知道的现实和从别人嘴中听到的现实,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以阮幼的身世地位,他是配不上的。鹿鸣可以不管这些,可阮幼不能,他们之间差距太多。
男人又一次推了推眼镜,“我们可以合作,你是上官家的血脉,家族继承,理应有你一份。”
鹿鸣冷笑,“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上官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别说得这样早,想想阮小姐。”男人指了指他,“你一个穷学生,人家可是大小姐,等着娶她的人可以从上京排到陵城,就算你再出众,也改变不了没有能力保护她的事实。”
男人不等他的回答,将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条件先说好,我要你三年。这三年,你只能接受家族培训,上官家不需要一无是处的废物一如上官家中的大多数,也不需要初出茅庐的孤狼一如你。”
思绪回转,水中倒映出鹿鸣的脸庞。青涩,稚嫩,不过一个普通少年。
蜻蜓点水泛起了层层涟漪,三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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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藤萝稍稍打蔫,少女在院子里和王婶聊着天,鹿鸣坐在墙头,手撑在下巴看着院内。
王婶择着菜,阮幼在一旁帮忙,王婶看着她发笑,“呦呦可真长大了不少,择菜越来越孰练。”
鹿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少女理应当一个公主生活在玻璃做的城堡里。
阮幼笑笑,小梨涡娇软可爱,她看向鹿鸣,“鹿鸣鹿鸣,我棒不棒?”
鹿鸣从墙头跳下,“呦呦。”
“嗯?”
鹿鸣欲言又止,“我。”
王婶是个明白人,“哎呀,我那屋子里还坐着饭呢,你们聊你们聊。”
王婶走后,四下无旁人,阮幼挂在鹿鸣脖子上撒娇,“鹿鸣~我想死你了,你都不早点回来。”
鹿鸣心尖都在颤,他拍着阮幼的后背轻轻安抚,“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小白小灰都没来得及接回来。”
“我一会就去。”
“那不行。”阮幼抽出身,“天黑了不安全,明天吧。”
“好。”阮幼说什么他都听。
“林阳怎么样?”
“没什么事。呦呦别担心。”
“哦”
“呦呦?”鹿鸣目光里忐忑不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会离开几年,你会等我吗?”
“你去哪?”阮幼问。
鹿鸣摸摸她的头,“我就是说如果。”
阮幼没放在心上,“那肯定等啊,我老公我不等谁等?”
鹿鸣大力将她抱在怀里,“呦呦。”
“在呢。”
“呦呦。”
“.......鹿鸣,你给我弹钢琴吧。”
“好。”
钢琴曲优雅动听,少年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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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周,阮幼和鹿鸣牵手走去学校的路上,少年的书包带依旧是坏的,斜斜的挂在他的肩膀。
阮幼咬着手中的包子,“鹿鸣,你书包怎么不换新的呀?”
鹿鸣将背包网上提了提,“这是母亲送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第一天上学时她送给我的。”
阮幼抿抿唇,勾了勾鹿鸣的手指,“鹿鸣,以后,我们如果有孩子,你送她书包。”
鹿鸣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看着垂头不语的小团子,他真是爱死了她。
“呦呦,如果我们有孩子,我们一起送她书包。”
阮幼抬起头,甜到了心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