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的？”桑菲菲惊讶。
“嗯。”
白嫩的指尖抚过花瓣极具特点的波浪形边沿：“这是初吻玫瑰。”
见她神色有异，萧沛东问道：“不喜欢这个品种？”
桑菲菲心情复杂：“初吻玫瑰的花语是：你是首选，也是唯一。”
萧沛东意外。
随意挑的，没想到歪打正着，花语还挺合适。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这辈子都是。
桑菲菲抬头看向萧沛东：“为什么送我花？”
“需要理由吗？”
“秦阿姨让你送给我的？”
“嗯。”萧沛东没否认。
母亲说女人都喜欢花，他看桑菲菲兴致不高的样子，就想着买束花哄哄她。
桑菲菲抽出一支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
好香啊。
趁着气氛好，她说道：“我想请假。”
“请假做什么？”
“我妈妈身体不好，我想回老家看看她。”她双眼专注地看着萧沛东，眼神里带着丝丝哀求。
萧沛东听说过桑菲菲母亲身体不好的事。
他问道：“要不要把你妈妈接回医院治疗？费用我出。”
“不用。”桑菲菲拒绝了萧沛东的好意。
母亲闻瑛在医院治疗，苦受了不少，却一点没见好。
母亲在外公那里，外公医术高超，多多少少能帮着缓解些疼痛。即便病情没有好转，有家人陪伴，心里也会安慰些。
萧沛东问道：“要我陪你回去吗？”
桑菲菲惊讶地看向他。
抿了抿唇，她艰难开口：“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难道我以前对你很坏吗？”萧沛东问她。
她沉默。
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总的来说，不好不坏吧。
萧沛东皱眉：“我以后尽量对你好一点。”
顿了顿，他补充说道：“前提是，你别惹我生气，”
桑菲菲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他。
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一柄利刃，又像是一粒种子，深深扎进她心里，好似不久后就会破土而出，
……
两人准备明天回老家。
桑菲菲很积极地收拾衣服。
预计回家待一周，收拾完两人换洗的衣服，她又开始往行李袋里放没开封过的洗漱用品。
桑菲菲一边收拾，一边絮叨：“农村跟城里不一样，自然环境好一些，蚊虫相应也多一些，你要不要去买一点驱蚊防咬的药？”
“不用。”
“家里的床单被褥都是旧的，你到时候将就点，千万别在我外公面前露出嫌弃的样子。”
“我没那么娇气。”萧沛东打断她。
桑菲菲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是开心。
结婚那么久，她父亲和他母亲在同一家医院，她假期里天天照顾他母亲，他却没去看过她父亲一眼。
嘴巴闲不下来，她又开始絮叨：“我外公是个有点固执的小老头，当初我弃医从机，骂了我好一通。你千万不能跟他顶嘴，知道吗？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萧沛东唇角忍不住上扬。
弃医从机，真会遣词。
“我妈妈人很好，非常的温柔。你只要在她面前表现得对我好一点，吃饭的时候给我夹菜，我干活的时候给我搭把手，她就会很喜欢你。”
萧沛东看着她忙活，听着她碎碎念。
内心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个家，慢慢有了点家的味道。
他不会让他的家庭，像他父母那样，支离破碎。
……
翌日，清晨。
心里装着事，桑菲菲醒得很早。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八爪鱼似的缠在男人身上，吓得小脸通红。
小的时候，妈妈的确说过她睡相不好。
但她很久没跟人睡过了。
也不知道萧沛东知不知道她糟糕的睡相！
桑菲菲快速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她，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忙里慌张间，她往脸上泼水降温。
温度降下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残留着微微的红，顺流而下的水珠好似被热气蒸发掉了一半，纤长黑密的睫毛湿漉漉的，眸色也潋滟上两分水意。
就今天一天吧？
前段时间没这样吧？
脑海闪回萧沛东这几天越来越重的起床气，以及眼底若隐若现的淡青色……
不敢再想下去，桑菲菲低头挤牙膏刷牙。
洗漱完，确认东西都已经收拾好，她去叫萧沛东起床。
往常萧沛东醒得都比她早，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萧沛东的睡颜。
寒眸闭着，少了两分凌厉，深邃立体的五官愈发凸显出俊美感，睫毛在眼睑洒下浅浅的暗影，和长时间睡眠不足的淡青色重合在一起。
眼底的淡青色，是因为她睡相不好造成的吧？
白嫩的指腹不觉间触碰他的黑眼圈。
似有所觉般，萧沛东猛地睁开眼睛。
如同沉睡的猛兽被吵醒，蕴着暴戾气息的墨瞳迸发出骇人的杀意。
目光碰触到惊惶的小脸，戾气渐渐淡了下去，他手撑着床起身，靠在床头问她：“这么早？”
“路远，早点出发比较好。”桑菲菲不敢再和他对视，捏着刚刚触碰过他眼睑的指尖，心虚地背过身去看向别处。
萧沛东没拆穿她肉眼可见的慌乱，从床上起来，去洗漱。
两人整装待发。
桑菲菲仍旧精神紧绷，走路都同手同脚。
萧沛东：“回自己家，紧张什么？”
“紧张？我吗？怎么可能！”桑菲菲鼓大眼睛否认，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萧沛东看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懒得再问。
回家路上。
萧沛东手机响起来。
桑菲菲转头看向他：“要我帮你拿耳机吗？”
“不用。”
萧沛东单手握着方向盘，接听起电话。
桑菲菲看着他越皱越紧的眉心，很好奇那头说了什么。
“什么？”萧沛东一声厉喝。
车骤然停下，急刹车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桑菲菲紧张地看向他：“怎么了？”
萧沛东捂着手机，带着两分歉意说道：“我有点事要处理，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桑菲菲的心凉了半截。
从昨天萧沛东提出陪她回家开始，她的心雀跃到刚才。
不知道萧沛东碰到哪里，手机连上了车载蓝牙。
电话里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清宫不彻底，很可能导致再也不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