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
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裴凤琰脑瓜子一轰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顺着对方的话，把那天将王妃衣服给撕了的事儿抖了出来。
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真的是……太容易出状况了！
“你……”司锦玥满目呆滞，愣愣看着他。
她本是随口一说，故意逗他，却没想到他脱口而出那么一句话。
闷闷的窒息感似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脏。
她踉跄倒退几步，捂着胸口，低头沉默不语。
“落星……”裴凤琰急忙上前。
“别……”司锦玥深吸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原来……不过是冠冕堂皇罢了。”
“说什么，若对方并非你所爱之人，你亦不愿与她诞下子嗣。”
“说什么须两情相悦方能结合。”
“结果你还是跟别的男人一样！”
裴凤琰急得脑门青筋直跳，越是着急，想说的话便越卡在了嗓子眼里。
不等他憋出个字来，司锦玥摆摆手道：“你也别跟我解释了，我懂。”
“说一套做一套，不就是男人最擅长的事情吗？”
“其实我也根本没资格在意这些，我与你只能算朋友。”
“算啦算啦，也许你是有你的苦衷，比如长辈逼迫你延续香火，你再不愿意，也得跟人圆房。”
司锦玥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心里刺痛。
不管是自己去把二火想得跟糟糕，还是替他找个借口，自己都无法剔除扎进心里的刺。
“落星！”
裴凤琰一个箭步跨进，迫人的气场瞬间将她笼罩。
司锦玥愣愣抬头，已经悄然被泪水覆盖的视线模糊到了极点。
下一秒，一个重重的吻落了下来。
如钢铁般坚硬有力的臂弯也将她牢牢锁如胸膛。
这一个拥吻，深得让她无法呼吸。
“唔……放……开我……”她短暂地呆滞后，奋力挣扎起来。
可对方就是不撒手，愈加用力，愈加深情。
直到她真的快要晕过去，堵住了她嘴巴的薄唇才缓缓移开。
“你……你……你要死啊！”她喘着粗气，愤怒地擦了擦嘴。
“要不是这样，你都不让我说话。”裴凤琰趁机一股脑地解释道：“我是扯了她衣服，但我没对她做突破底线的事情。”
“我承认当时因为太生气有点失去理智，但最主要是我当时也想吓唬吓唬她！”
“你是不知道她把我气得多狠！”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他眼神里透出的恼火和愤怒，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沉默了许久，司锦玥才开口：“你真的没跟她圆房？”
“真的！”裴凤琰举起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
司锦玥蹙眉道：“那你不是说，你也是自由身了，为何还会跟她纠缠在一起？”
裴凤琰后槽牙咬得嘎吱响：“并非我想与她纠缠，只是……只是依旧有身不由己的情况。”
厌恶、愤恨、以及近乎绝望崩溃的无奈，多种复杂又强烈的情绪充斥了他的眼眸。
从他身上甚至散发出了一种犹如实质般的窒息感。
这些，都被司锦玥感受得真真切切。
仿佛面前挺拔如山的男人，在苦苦挣扎着想要爬出吞噬他灵魂的深渊泥潭。
这种感觉……
司锦玥感同身受。
她何尝不是如此。
她也不想与燕王有任何关系。
但目前即便双方签下协议，仅需在别人面前装装样子，彼此也都巴不得互相摆脱，可还是……还是免不了有牵扯。
这种滋味，太难受，也太煎熬。
“二火……我……我能理解。”她控制不住泪流满面，轻轻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裴凤琰浑身一颤，鼻子猛然酸胀至极。
“你我，都还有不得已的苦衷。”司锦玥将头贴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难以言说的苦衷，都能顺利解决……”
裴凤琰低下头，脸颊蹭着她的发丝，幽深的眸子里藏着更深的苦楚。
“能遇到你，真好。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并不孤单了。”司锦玥柔声低语着。
裴凤琰死死咬着牙关。
她的模样，和她话语中浓到化不开的哀伤，都让他心疼至极。
这也让他狠下心决定，不把自己被迫又娶了个女子的事情说出来了。
她必然受不了这个打击。
所有的罪责，所有的苦难，就让自己来承受好了。
哪怕由自己来背负内心的折磨，哪怕与她最终没有未来……
就算自己要粉身碎骨，亦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也要竭尽全力给她造出一份美好。
“落星，我也一样。你的出现让我不再孤独。”裴凤琰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两人的心在这一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近。
“吻我……”司锦玥呢喃道。
裴凤琰心头暖流涌动，捧着她的小脸，就要深吻下去。
“落星姐姐，不好了！”卫年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如触电般迅速撒手，裴凤琰尴尬地背过身，抬头望天。
司锦玥迅速定神，迎上匆匆踏出堂屋的卫年。
“什么事这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