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句话，裴凤琰心里一阵恼火。
“本王是来提醒你，别忘了协议内容。”
他冷脸道：“本王大婚之日，依协议属于必要情况，你绝不可出任何岔子，必须做好燕王妃该做的事。”
“否则本王——”
“行了行了，罗里吧嗦，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回去吧你。”
司锦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一阵错愕，隐约有种不大适应的感觉。
三年来，他哪怕再厌恶司锦玥，却也习惯了她在他面前软声细语的谦卑姿态。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司锦玥对他态度大变，却也是情有可原。
“很好，继续保持你这种态度，若是你早这样，本王三年来都不用那么费劲对你避之不及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眸子不自觉的暗了些许。
司锦玥咧嘴一笑：“那我也麻烦殿下，继续保持以前对我避之不及的态度，当然，不用再费心去做些你自以为能令我难过的事情了。”
裴凤琰皱了皱眉。
听着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可为什么胸口好似有点堵呢。
等等。
他心中一凛。
自己以前何时曾在意过这个女人的态度，何时在意过她说的半个字，现在竟能被她三言两语影响情绪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猛然警觉起来，眸子中一道寒光闪过。
司锦玥被这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急忙避开道：“没别的事儿你就赶紧走吧。”
裴凤琰盯着她许久，忽然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招。”
司锦玥冒出一脑袋问号，“大哥，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裴凤琰突然逼近，一股劲风压得司锦玥倍感窒息。
“为何本王总有一种，你在用某些诡计的感觉？”他目光如刀，似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司锦玥更纳闷了，瞪着无辜的眼睛：“脑子出问题了就去治脑子，别再这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用什么诡计了？吃饱了撑的吗？”
裴凤琰凝视许久，发觉并未从她清澈透亮的眼中看出任何端倪。
这就有些奇怪了……
莫不是她的演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噢！”司锦玥一拍脑门，“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裴凤琰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司锦玥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各种倒贴你，对你要多热情多热情，然后现在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便能引起你的在意了？”
“你承认了。”裴凤琰瞳孔微微一亮。
他莫名内心舒畅。
果然，这女人的行为动机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哈哈哈！”司锦玥笑得前俯后仰。
裴凤琰冷冷道：“笑什么。”
司锦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抬手拍拍他肩膀，一脸诚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的对你没有半点以前那种感情了呢？”
“你要不要试着把这个可能从你的思维死角里边拿出来，好好琢磨下？”
“不然，你真的会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总以为我在引起你的注意。”
裴凤琰脸色一滞。
他还真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或者说，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压根就不在他的概念当中。
哪怕是现在被司锦玥直接道出来了，他依旧难以相信当初那个不要命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会对他不再有半点感情。
这真的……
很难让人置信。
他逐渐皱起眉头，试着朝这方面想想，可想着想着，竟生出一种伤自尊的感觉。
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如跑马灯似的。
“怎么，打击到你燕王殿下高贵骄傲的心了？”司锦玥笑嘻嘻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裴凤琰刚冒出来的感觉竟又被一句话戳中，他瞳孔都颤抖了几下。
“司锦玥！”一股怒意陡然升起，他忍不住掐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司锦玥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微微皱了下。
“激怒本王，你没有好处！”裴凤琰的手指缓缓发力，眸子里怒火升腾。
“怎么没有。”司锦玥也被激起了怒意。
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没错，你贵为燕王，身上流着这个世界里人人公认天下最尊贵的血，谁都要给你面子，要对你毕恭毕敬，你的尊严可以凌驾千千万万人之上！”
“可你想过没有，即便我不是什么鼎国侯千金，不是太后的侄孙女，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
“现在你知道，当初我对你俯首帖耳倾尽真情，却还要被你故意冷落，被你各种伤心试图逼走，被你将尊严踩在脚下的时候……那都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