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玥有一种被火车头迎面撞上了的感觉。
脑袋空白的瞬间,身子已经飞出门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嗤!
一大口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胸口的剧痛如闪电般蹿过四肢百骸。
“主子……主子!!”絮儿连滚带爬来到她身边。
她强忍疼痛,暗暗用量子手环检查了一下。
意外的是,骨头没有半点损伤,五脏六腑却都被震伤了,不仅伤势均匀,还恰到好处。
既不至于让她丧命,又能最大程度的刺激疼痛,而且从表面上都看不出来。
她不由得一阵阵后背发凉。
裴凤琰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要是说他一根手指就能戳死她,那都是小看他了。
“主子……您……您怎么样了。”絮儿泪眼汪汪,小脸急得血色全无。
司锦玥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直勾勾盯着屋子里那道可怕的身影。
“我……还死不了……”
“他动了杀心……但是……控制住了……”
絮儿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主子扶了起来。
屋子里,苏嫣然扑在裴凤琰怀里嚎啕大哭。
絮儿实在看不下去,毅然走过去跪在地上道:“殿下,您错怪娘娘了……”
“奴婢可以作证,是苏……是恩仪公主说了对太后大不敬的话,主子才对她动手的!”
“呜呜呜!”苏嫣然哭得更大声了,紧紧揪着裴凤琰胸口的衣领,眼泪鼻涕混着血蹭了一大片。
裴凤琰眉头一沉,斜眼冷冷看向絮儿。
絮儿顿时汗毛倒数,但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道:“还请殿下……明察!”
“我没有!”苏嫣然哭着道,“凤琰哥哥,人人都知道嫣然向来知书达理,哪怕对一个寻常百姓的老人家也秉持着尊敬之心。”
“嫣然……又怎么可能对太后她老人家出言不逊?”
“呜呜呜……凤琰哥哥……嫣然好委屈!”
尽管一旁还杵着个目睹了全过程的何总管,但苏嫣然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说。
何总管低着头,眼里闪过诧异的神色。
刚才他没料到向来有口皆碑的苏嫣然竟会失礼到口不择言,但这还能以她被气急了解释过去。
可现在……
他更没料到的是,苏嫣然会如此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犯的错全盘否认。
这实在……与她往日的形象大有违背。
“殿下……恩仪公主她胡说!”絮儿着急道,“她都是在您面前装模作样!不信您问何总管,刚才的经过他也看到了!”
裴凤琰沉着脸看向何总管,“你说说看。”
何总管略一迟疑,拱手道:“启禀殿下……老奴……并未听见恩仪公主辱骂太后……”
他咬着牙关,心中默想,自己只是听见她骂了老不死,没有听到太后两个字,权当她骂的是别人罢了。
听何总管这么一说,苏嫣然暗暗松了口气。
她相信这个老总管是个聪明人,哪怕自己一着急暴露了点不好的模样,可在她和司锦玥之间选择谁,他应该不用多想。
“絮儿,你都听见了?”裴凤琰眸光渗人。
“不是……殿下……他们都……”絮儿愈发慌乱。
“本王念在你身为奴婢自当护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若你再嘴硬——休怪本王重罚。”裴凤琰冷冷道。
“殿下!”絮儿还想辩解。
“絮儿,别说了,没用的。”司锦玥捂着胸口,艰难地迈过门槛。
裴凤琰不看她一眼,就要带着苏嫣然去治伤。
苏嫣然扶着额头,“凤琰哥哥……人家头……好晕……”
“本王抱你。”裴凤琰弯腰以一个公主抱将她搂入怀中。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衬得苏嫣然格外娇小玲珑。
“凤琰哥哥,你对我真好。”苏嫣然依偎在他胸膛上,娇滴滴道。
说话间,还悄悄向司锦玥投去了挑衅的眼神。
司锦玥默不作声,如木头般站在原地,嘴角的血一点一点滴落在胸口,将衣服染出了大片鲜红。
“滚开。”裴凤琰抱着苏嫣然来到她面前呵斥道。
她扶着门框,挪了下脚步。
裴凤琰冷着一张脸与她擦肩而过,极度冷漠和厌恶的气息令她窒息。
直到他走远。
她面露苦涩淡笑:“何总管,你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何总管平静道:“娘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尽管你现在还有着王妃的名分,可总有一天,恩仪公主会成为燕王妃。”
“娘娘难道没发现,你先前忍气吞声,也就吃点小苦头熬着,如今越是费心机,反倒越得不偿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