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响声顿起。
不过却不是耳光声。
而是平王裴寿瑜和燕王裴凤琰竟同时伸手扣住了苏嫣然的手臂。
一左一右两个王爷，双双出手护住了司锦玥。
这一幕，让苏嫣然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你们……”
她一脸错愕，“司锦玥如此侮辱我的贴身丫鬟，你们怎么倒护着她了？”
平王缓缓松手，目露复杂之色。
裴凤琰凤眸眯起，淡淡道：“你不问缘由，上来便要打人？你可知，此事与她无半分关系？”
“是本王要处置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若你要打，打本王便是。”
苏嫣然这下彻底僵住了。
竟然是裴凤琰干的？
不是她想当然的司锦玥？！
周围的人群里，响起了低声议论。
“以往传言燕王妃有诸多不好，而苏家千金尽是赞誉，今次一看，怎么越发觉着与传言相反了？”
“是啊是啊……燕王妃明明端庄得体，实有主母气质，这苏嫣然身为即将过门的侧妃，竟想当众打王妃的耳光，太不像话了。”
“真没料到她会如此失礼……”
声音不大，却字字扎了苏嫣然的心。
在她呆滞的空档，珍儿和几个小厮已经被王府侍卫拖走，再也没了动静。
“具体情况，在场之人皆有目睹。”
裴凤琰放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可以随意了解详细情况，若你觉着本王此举令你无法接受，现在还来得及取消拜堂，一切责任本王承担。”
苏嫣然心都在滴血。
珍儿可是从小就伺候她的贴身丫鬟，虽说平日里被她惯得性子大了点，但对她最为忠心听话，深受她喜爱。
要不然，向来心机深沉的她，又怎会做出这么冒失的举动来。
本想着让珍儿一同享受荣华富贵，怎料临拜堂却丢了性命……
这确实令她无法接受，她甚至在一瞬间冒出了取消这门亲事的念头。
但她已经冲动了一次，现在她不允许自己再因冲动而出差错。
毕竟若是为了已死的珍儿出口气，却要断送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入主燕王府的机会，那也是不划算的。
她咬着后槽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笑容道：“下人不长眼，丢了命也是……咎由自取。”
“殿下……你……处置得对。”
“诸位贵客。”
她尽量保持仪态，又向众人道，“我素来喜欢那个丫鬟，方才一着急便没有了解情况冲动行事，是我不对，我向大家道歉。”
即将过门的侧妃敢于当众认错，这倒是多多少少挽回了点好感度，宾客们便没再议论了。
看到苏嫣然并未就此放弃嫁入王府，裴凤琰眸子悄然沉了些许。
——
随着拜天地的吉时到来，夜幕也已完全降临。
裴凤琰表面平静，只是看着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恭贺他的神色，他心里如上坟般难受。
拜堂过程倒也顺利。
司锦玥依旧从始至终把身为王妃理应参与的环节做得恰如其分，得到了一众宾客的默默赞许。
拜堂结束后，裴凤琰依照大启礼数，携王妃与侧妃，给每桌宾客敬酒。
众人全都说着些早生贵子、为王府为皇室添丁之类的祝福。
苏嫣然听得是眉开眼笑，裴凤琰也挤出些许笑容应对。
至于司锦玥，比苏嫣然笑得还开心，各种嘱咐苏嫣然一定要多生几个，还说给燕王延续香火的重担就交给她了。
应酬完诸多宾客，为表大婚与民同庆之礼，三人又到了王府大门外。
门外整个一条街上也摆满了流水席，任由前来的百姓享用。
裴凤琰伫立门口，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熙熙攘攘的百姓们全都下跪叩谢，高呼恭喜燕王贺喜燕王。
在这一片喜庆热闹的氛围中，忽然冒出个疯疯癫癫的脏乞丐，手里抓着鸡腿肘子胡乱往嘴里塞，边盯着苏嫣然嘿嘿直笑。
对此，裴凤琰倒没有任何表态。
本来这里就是给百姓享用的流水席，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可能出现，有乞丐借此机会饱餐一顿再正常不过了。
“死……死于稚龙，嘿嘿……死于稚龙！”疯乞丐突然走近，满脸嬉笑指着苏嫣然直嚷嚷。
“嘿嘿嘿！死于稚龙，死于稚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