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严肃道：
“娘娘别忘了，殿下在让您跪碎片之前，您是身处何种境地。”
“唯有抢先一步处罚您，让您在皇上面前越是凄惨，便越有可能减轻皇上的怒火。”
“他若为你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听到这，司锦玥一个激灵。
她想起当时苏嫣然的做法了，一个劲地给她求情，反倒让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
萧离继续道：“哪怕是让娘娘您当时受皮肉之苦，也总比皇帝一怒之下砍了您脑袋要好。”
“包括后边他主动提出将您杖责以及押入天牢，也是权宜之计。”
“殿下已经尽力了……”
“可他没想到，他做到这种程度，皇上竟还是下令要将你杖毙。”
“幸好太后及时赶来，再次护住了您。”
“娘娘，属下一介武夫，不是什么聪明人，不甚清楚朝中的争斗手段，只是多年来跟随殿下，多少有些耳濡目染，便也能略看出一二。”
“属下大概能想到，波斯大使宴会一事，其实是一场复杂又凶险至极的暗斗。”
闻言，司锦玥想起太后与她说的那些话。
一股寒意再次涌上了心头。
沉默片刻，她呼出一口浊气，淡淡道：
“可是你家主子很讨厌我，如果我死了，他不仅能摆脱我，还能让他喜欢的人当燕王妃，他为啥要保我一命？”
“喜欢的人？娘娘是说苏嫣然么？”萧离问道。
司锦玥道：“不然呢。”
萧离微微皱眉，“娘娘可曾亲耳听到过殿下说喜欢她？”
“这到没有。”司锦玥撇嘴道，“可那还用他说？看都能看出来。”
萧离摇了摇头，“属下倒是觉得，殿下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而已，殿下他——”
“算了算了，他也许有各种原因不得不保我一命，但绝对不是因为对我有什么感情。”
“反正呢，我对他也无感，就不用聊这些了。”司锦玥心里莫名一阵心累烦躁，于是打断了萧离的话。
萧离顿时目瞪口呆。
什么？
娘娘对燕王殿下无感？
那又是谁当年在皇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赐婚？
又是谁三年来极尽讨好燕王殿下？
这些可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不过萧离没有说出来，只觉得她这会儿不过是在他这个属下面前维持点面子罢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几名皇陵守卫过来点上了灯笼，放了两碗饭放在萧离和司锦玥面前便离开了。
两碗都是冷饭，上边仅盖着几片冷菜叶。
“不是……就给我们吃这种东西？”司锦玥捏起菜叶子，一脸震惊。
萧离端起饭碗，用手抓着饭粒送入嘴中，“我们是被罚在这儿跪守的，所以只能吃冷素寒食。”
司锦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可不行，咱身上都有伤，多少也得吃点肉才能促进恢复。”
萧离苦笑道：“娘娘，这是规矩，不可违抗。”
“再说了，哪怕想吃别的，也没有啊，总不能去跟皇陵守卫抢。”
司锦玥把自己那碗饭递给他，“我吃不下，都给你吧。”
“不行不行。”
萧离拒绝道，“再难吃也好过饿肚子，娘娘您若不吃，怎么能熬下去？”
“你说……这皇陵里边有没有野兔之类的动物？”她眨着眼睛问道。
萧离想都没想，“当然有。”
“皇陵占据了整片山头，多的是林子，野兔野鸟随处可见，有时候还能碰上野猪呢！”
“那你想吃肉吗？”
“想啊。”
萧离脱口而出，随即愣住，“娘娘，您该不会——”
司锦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坟头烤串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