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么，你嗓子不疼吗？”杜星尘沉静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敖小小顿时鼻子酸涨，嘴一扁，眼眶瞬间发了红：“星尘，我以为死定了……”
“那才好呢，消停，省得你一天到晚惹祸。”话是这样说，杜星尘还是拿了个吸管递到敖小小嘴里：“喝点水，闭嘴别说话，你声音难听得要死。”
敖小小正觉得嘴干得咽喉生火，急急吸了一口，温度正好的水顺着吸管进入口中，带着淡淡的甜蜜。
又是蜂蜜水。
“你嗓子被烟熏伤了，这几天尽量少说话，不过别担心，定时做雾化治疗的话，好起来很快，并且不会有后遗症。”
“哦。”敖小小眼珠子微转，“我看不到你。”
“有什么可看的。”杜星尘上前一步，敖小小终于看到杜星尘的面孔，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清冷矜贵。
若非双眸中布满的血丝掩饰不了，实在看不出他有半分疲态。
敖小小长长舒了口气；“你没事啊，邓老师憔悴成那样，我还以为你也会满身疲倦呢。”
邓景渝：“……”
妈的这女人超级没良心。
杜星尘看了邓景渝一眼，微笑道：“邓老师只是睡眠不足，加之刚刚看了场悲情电影。”
“悲情电影？你们当演员的看电影也会哭吗？不应当就觉得全是假的吗？”
邓景渝：“尘哥，医院有没有什么设施，可以让病人闭嘴的？或者，直接用狗皮膏药给她把嘴贴起来？”
“别，我不说话了，只是刚刚死里逃生，有点小兴奋。”敖小小嘎哑着嗓子笑着说。
杜星尘转身：“我去找医生要狗皮膏药。”
敖小小立马闭嘴，闭眼，表示自己已睡，勿CUE。
才闭眼，又睁开：“我手机呢？”
杜星尘瞪她一眼：“烧了，安心养着，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敖小小被骂得扁嘴，委屈地转眸看向邓景渝，后者马上说：“昏迷刚醒，你还是养好身体为主，手机以后有的是时间玩，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狗腿，就只会附和杜星尘，没一点自己的主见。
敖小小醒了便没什么大碍了，医院又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确定没有后遗症，邓景渝这才放心地回了剧组，他那个献礼剧正是拍摄最紧张的时候，请了三天假出来，耽误了不少事，他经纪人苏凡宁都快把他的电话给打炸了。
临走前，邓景渝握着敖小小的手，语重心长：“小小，缺氧窒息对智力会有影响，虽然你现在还看不太出有智障的趋势，但是拜托你以后做事长点心，智力不足，小心为补，千万别再出妖蛾子了。”
敖小小转头，很认真地问杜星尘：“星尘，邓老师之前是不是大脑严重缺氧过？”
邓景渝：“……”
敖小小：“连起码的正常思维都没有了。”
气走邓景渝，敖小小闭眼休息一会后，又开始磨杜星尘；“星尘，我就看一会会手机，五分钟，不，二分钟，不，一分钟就可，好不好嘛。”
“你要手机与谁联系？”杜星尘淡淡问她。
敖小小一愣，“不啊，就只是没有手机感觉好空落，手机焦虑症你懂的，并不是一定要联系谁才想要手机。”
杜星尘静静盯了她一会，然后说：“你手机坏了，这几天忙，并没有时间去买，现在你没事了，一会儿我就给你去买新的，卓清轩来过，我没让他进来，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通知他过来。”
他说话语调平稳，听不出半点情绪，敖小小却明白，这家伙越是表面宁静，内心越是翻腾得厉害。
“我要手机，真的只是习惯性地想看看。”她解释：“我和清轩早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停了下，她又加了一句：“你放心。”
杜星尘神情未变：“希望如此。”
转身往外走，敖小小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买手机。”丢下硬邦邦的一句话后，杜星尘大步而出。
敖小小目送他离开的挺拔身影，心里甜丝丝的，这个人哪，就是嘴硬心软。说话比谁都难听，做事比谁都暖心。
醒来后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其实挺累的，敖小小闭目养神，睡意朦胧中听到病房门外起了一阵喧哗。
“哎，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是病人的哥哥，我来看我妹妹为什么不可以进去？”
“先生，前天您说您是病人的男朋友，结果人家男朋友说，你不是，昨天你又说是病人的同事，今天您又成了病人的哥哥，您觉得我们会信吗？”
敖小小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按铃唤人。
不一会，有护士小姐进来。
“护士姐姐，外面那个人是我哥，麻烦您让他进来吧。”
“可是，杜先生讲……”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门便被砰地一声推开了，卓清轩硬闯进来，惊喜若狂：“小小，你醒了！”
几个小护士跟着追进来：“先生，先生您不能进。”
卓清轩早不管不顾地扑到病床前，沙哑着嗓子唤：“小小。”情绪激动哽咽了。
他戴着口罩，棒球帽压得低到额际，只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红肿的双眼，此刻，泪盈满眶。
敖小小对护士们说：“他真的是我哥，不好意思，我想和我哥单独说几句话。杜先生那里我会交待的，你们不用为难。”
护士们相互看看，却又不说不出阻止的理由，只得都退了出去。
护士们一退出去卓清轩便半跪着蹲在床边，握住敖小小的手，捂到自己脸上，一语不发。
有滚热的泪水顺着敖小小掌心流下，从敖小小的角度，只能看到肩膀微微抽动，以及听到他压抑着的鼻息声。
敖小小吃力地欠起身，拿另一只去抚了抚他的头：“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我太害怕了，”卓清轩哭着说：“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怎么会，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像我这样子的祸害，肯定长命百岁的。”敖小小耸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