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随便说说,并不用这么认真的啊!
连清浅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有些呆萌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都只是错觉就好了。
吃得正欢的陆墨突然一本正经的放下手中的鲍鱼粥,侧过眼眸对上连清浅茫然无辜的脸,又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一遍,“下次你带我去看看这家店铺的卫生,味道不错,环境也很重要。”
连清浅闻声稍稍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僵硬,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陆墨不是吗?不是想和她一起去城西吃鲍鱼粥,而是想探查一下那里的卫生,确保食品的安全之后,他才肯放心的吃那家店的东西。
就连对食品都怀着戒备心的陆墨,面色如常的像是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失礼,伸手要盖上保温盒的盖子,就听见连清浅话语里带着委屈的开口,“那你们还要吃剩下的那一份吗?”
几天前被陆墨恶语相向,她也只不过是哭泣流泪罢了,这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陆墨对她的防备之心,被深深的质疑居心,她清晰的体会到了他们之间的陌生与隔阂。
助理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多亏了连小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意志,换做是寻常女人,被陆总这么连番的羞辱之后,哪还提得起劲再来周旋。
他怕连清浅深陷尴尬之中,立马接上她的话茬,话语声变得有些谄媚,一本正经的温润脸庞显露出稍许的市井,“要要要,谢谢连小姐!”
还没有拿过鲍鱼粥,就先感谢上了,连清浅又看了眼老实开车的司机,顿了顿,她只带了两份鲍鱼粥和勺子,只能委屈司机师傅了。她转过头看向陆墨手中的保温盒,伸出葱白的手指了指,“保温盒下还有一份鲍鱼粥,你给助理吧。”
陆墨修长的睫毛打落着,视线停顿在手中的保温盒上,动作停顿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硬朗的眉宇间轻轻的蹙起,脸上有阵挥散不开的阴郁。
陆墨处于背暗处,助理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听到连清浅这么说,他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随时准备接受美食的降临。
从方才车内香气四溢的时候,他那肚子里的蛔虫就开始叫嚣着,听连清浅问他们要不要吃剩下的一份,他简直觉得连清浅就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全然忘了刚开始对于她不给他们准备鲍鱼粥的不满。
在几道目光的强势围观下,陆墨没有丁点慌乱的又重新打开了保温盒盖,伸手又挖了一勺鲍鱼粥放入口中,抬眸淡然自若的瞥了眼一脸期冀的助理,平静的说道:“我突然肚子很饿,一份可能不够吃的……”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完,助理也懂了陆总的意思,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愣了片刻后才尽数吸收,没有遗漏司机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一手狠狠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转过了身子,有些生闷气的低声不吭。
连清浅闻声后整个人一颤,有些茫然的抬头瞥了眼淡定的喝粥的陆墨,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清秀的眉眼里飘出一抹疑惑。不明白他这突然的变化,刚才他不是正要合上盖子不喝了吗?现在怎么又开始喝了起来,竟然还扬言说肚子饿,这么几分钟时间内,他的变化也太大了。
仿佛没有注意到周遭的视线似的,他一口一口将的两份鲍鱼粥说完,然后才重新合上保温盒还给连清浅,从一旁抽过两张纸巾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巴。
连清浅慌忙接过重量减轻许多的鲍鱼粥,见陆墨吃完了两份有些惊愕,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腹诽着:就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车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静悄悄的氛围有些难捱,连清浅不安的挪动屁股,似乎怎么坐都不舒服。双手搅合在一起,想要问问陆墨合同的事情,却觉得怎么开口都很突兀,寻思着一个合适的契机。
助理就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好无聊,听点歌吧’,话音刚落,就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悦耳舒缓的音乐瞬间在车内飘荡,连清浅焦躁不安的心逐渐被安抚下来。
车开在人烟甚少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过了约莫一个半小时,车子开到了市区。闭目养神的陆墨突然睁开了眼,看了眼车窗外的标志,直起身子冲着司机吩咐,“先送连小姐回家吧。”
被点到名的连清浅猛地直起身子,盯睛看了眼外头的景色,原来已经到市区了呀。他刚才说先送她回家,她悄悄的呼了一口气,好在还有点人性,没有直接把她扔在十几分钟没见一辆车的路边。
她身子放松的靠在车背上,身心愉悦的弯起了唇角,抓了抓手中的包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今天来接机可不是单纯为了给陆墨送夜宵来的,她可是来办正事的啊!
想到这,她又挺直腰背正襟危坐在座位上,转过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一束目光紧紧的落在陆墨的身上。“陆墨,关于合同的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陆墨转过来的眼眸深邃而锐利,最后落在连清浅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极具威力的扫视着她,双手随意的放在两边,无形之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朝着她狂卷而去,压迫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许多。他抿着嘴唇过了好半天才开口,似揣摩似考虑的语气,“你真的想让我签合同?”
连清浅毫无疑问的接连点头,若不是为了合同,她完全不会这个点放弃睡美容觉,大老远的跑到城西去买鲍鱼粥,再屁颠屁颠跑到萧山接机。
陆墨的眸色顿时温和了许多,他像是怕暴露自己眼中的柔情,生硬的转过头,只留给连清浅他好看的侧脸,光线一半打在他的脸上,一半处于黑暗之中,有一种恍若天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