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6，最后赢了还不是因为你们贪财！】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要不是泠泠老板说出钱，你们还在那当演员呢！】
【没素质！】
江月泠看着两人的威胁，却一点也不怕。
她慢悠悠地打字。
【月照泠泠】：哦？举报我？
【月照泠泠】：行啊，反正明天你们的视频就会传遍全网，到时谁是谁非，自有广大网友分辨。
【月照泠泠】：你们也想让更多人欣赏一下你们的嘴脸吗？
两人一看，顿时安静了。
最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直播间。
终于解决这两个苍蝇，江月泠心情舒畅不少。
她瞟了一眼江烬川的摄像头。
他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始终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看不清神色。
游戏赢了，坏人也受到惩罚了。
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太累了？
江月泠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也是，打了这么久，她这个挂件都累了。
更别提作为主力的江烬川了。
本来想着玩两把，没想到一局就耽误这么长时间。
【月照泠泠】：今天玩得差不多了,我先下了。
【月照泠泠】：大家也都早点休息。
她正打算退出直播间，早点睡觉。
就在这时，江烬川终于开口了。
“你……”
江烬川的声音很低，有点欲言又止。
江月泠的手指一顿。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抬起头。
“今天，谢谢。”
说完这四个字，江烬川自己都有点不自在。
脸颊像是有些红晕，但摄像头太模糊，看不真切。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假装喝水。
弹幕有人提醒。
【J神你喝空气呢？水杯早空了。】
【害羞了，绝对是害羞了！】
【粉了J神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还会对人说谢谢。】
【真是铁树开花了！】
……
江月泠也忍不住笑了。
【月照泠泠】：不客气。
【月照泠泠】：晚安。
说完，江月泠就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留下江烬川一个人，坐在摄像头前，久久没回神。
他看着那个已经暗下去的ID。
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
“晚安。”
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
折腾了一整晚，江月泠觉得身心俱疲。
钻进被窝里，几乎是秒睡。
可这份睡眠并未持续多久。
凌晨四点三十二分。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将她从梦乡中拽了出来。
江月泠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迷迷糊糊地在枕边摸索半天。
摸到手机，眯起眼睛看了眼。
居然是江烬川发来的消息。
【Jae】：那个……
两个字，然后撤回。
又发来一条。
【Jae】：你……
也撤回了。
【Jae】：睡了吗。
这条倒是没撤回。
江月泠睡觉前忘调静音了，有幸直接目睹了全程。
江月泠：？？？
这人要干嘛？不会这么晚还没睡吧！
……
谁叫人家是摇钱树呢。
江月泠揉揉眼睛，完全清醒了。
【月照泠泠】：醒了，怎么了？
对面秒回。
【Jae】：早。
然后就没了。
江月泠又等了两分钟。
都快睡着了，对面还是没动静。
这是几个意思？江烬川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江月泠想了想，主动发消息。
【月照泠泠】：你呢？一晚上没睡？
这次，对面隔了十几秒才回。
【Jae】：嗯。
【月照泠泠】：因为昨晚的事？
对面沉默了。
【月照泠泠】：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江月泠想起昨晚，当时江烬川的表情，确实不大对劲。
【Jae】：不是。
这次回的很快，像是急着否认。
【Jae】：就是。
【Jae】：算了。
江月泠看着这个“算了”，当时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睡觉睡到一半，被吵起来了。
以为有啥重要的事，现在他却说算了？
算什么算，不能算！
那她不是白起床了！
江月泠直接一个电话弹了过去。
响了许久。
就在她觉得对方不会回应时，电话接通了。
江月泠试探性“喂？”了一声。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江烬川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
江月泠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舒服点。
“什么事啊，说吧。”
“再说没事就拉黑你。”
这次，江烬川沉默了更久。
“是今晚上的事。”
“但我……不是觉得你做得不对。”
江烬川又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那两个演员，确实该受到惩罚。”
“只是……”
江烬川又沉默了。
江月泠打了个哈欠，追问，“只是什么？”
江烬川好半晌没说话。
江月泠又昏昏欲睡了，他才犹豫着开口。
“我以前，打职业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事。”
江月泠一听，瞬间精神了，两个眼睛瞪得溜圆。
来了来了，深夜谈心环节！
男人，我可以聆听你的伤痛。
但听完之后我要干什么，你是知道的。
她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
江烬川深吸了口气。
“具体的我就不说了。”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打得好，就能打破这些东西。失败了，是我还不够厉害。”
“可最后……”
“最后你退役了。”
江月泠接话。
她已经明白了。
江烬川脾气大，脸又臭，很自我。
看上去是块又臭又冷的石头，但其实没什么坏心思。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在有些时候，太坚韧也不是好事。
越是人多的地方，肮脏事也就越多。
有道德有底线的君子，怎么能玩得过小人呢？
江烬川肯定吃过不少这样的亏。
房间里安静下来。
江月泠能听到，江烬川通过话筒传来的呼吸声。
“所以，你一晚上不睡，都是在想这个？”
“嗯……”
“在想，如果我当初也像你今天一样，是不是就不用那样。”
江烬川的声音很低。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坚持原则，不屑于玩手段。
做事光明磊落，事事凭实力说话。
哪怕吃亏，哪怕被欺压，至少问心无愧。
可江烬川没有去想，小人可不会和你讲什么“光明磊落”。
“现在觉得，也许我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