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天，只打出来两个字。
【是我。】
发送后，就开始等。
向褚寒应该知道是她吧？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这消息发出去之后，就像石沉大海。
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月泠皱起眉，拿起手机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奇怪。
明明通过好友那么快，怎么发消息又不回复了？
对哦，可能是还在上课。
这会儿实验课应该才上到一半。
可这人平时，也没见他认真听过课啊……
这人不会是在吊着她吧？
江月泠把手机一放，跑冰箱边上拿了瓶酸奶。
回到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
仔细思索一番，向褚寒这种性格，估计连“欲擒故纵”这四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不信。
也是，那天在器材室里，灯光那么昏暗。
后来在教学楼后边，他也就晃了一眼。
她包得那么严实，换了谁都认不出来。
想到这，江月泠也不纠结了，直接发消息直球出击。
【你不会是不信吧？】
【之前在器材室你不是都看见了？】
光说也没用。
江月泠干脆整理了下头发，然后点开相机。
也没摆什么姿势，没开什么美颜滤镜。
随手对着脸就拍了一张。
就是最日常的状态。
发送。
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发完之后，她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就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的策略。
说实话，江月泠有点苦恼。
她是真的不会追人啊！
像贺砚鸣那种主动得不行的，完全不用她费心。
而路星洲就住在她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接触机会多的是。
江烬川那边。
虽然现实里见不到，但是他有直播间啊！
好歹还能一起打游戏，刷刷礼物什么的。
可向褚寒这种……
和他说话都不搭理人，冷得跟冰块似的。
要不是在器材室那天，他表现得那么明显——
江月泠都要怀疑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不知道怎么追人，约人吃饭总没错吧？
先见个面再说，策略什么的，等熟悉起来后再慢慢想。
想通了之后。
江月泠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
另一边。
L大实验楼的教室内。
向褚寒坐在自己的实验台前，桌上是一堆仪器和试剂。
按理说，这节实验课，需要完成一个化学合成。
步骤清晰，操作简单。
对他来说，闭着眼睛都能做完。
可现在，他连试剂瓶的盖子都没拧开。
因为手机放在旁边，一会儿震动一下。
倒是可以调成静音，但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向褚寒不舍得。
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低下头，盯着实验报告单。
可那些文字一个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全是她。
还有刚才在教学楼后，她露出的那双眼睛。
是她。
日日夜夜看着的那张脸，向褚寒不会认错。
想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向褚寒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
【你不会是不信吧？刚才在器材室你不是都看见了？】
他当然看见了……
向褚寒盯着这条消息看。
他想回复。
可是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向褚寒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太重要了。
重要到他连一个字都不敢说错。
正纠结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一张照片。
向褚寒顿时呼吸一滞。
没有帽子，没有口罩，那张脸就这么清晰地露出来了。
不像在荧幕前那样，头发只是随意地披着，不施粉黛。
但依旧那么光彩照人。
向褚寒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屏幕。
这张……和他之前收藏过的都不一样。
以前的照片都是官方的，修过的，带着种明星的距离感。
可这张……
太生活化了，太私密了。
像是只给他一个人看的。
也是只给他一个人看的。
向褚寒的耳根都开始发烫，心脏怦怦直跳。
你仰望了那么多年的偶像，突然降落到你身边……
这真的像做梦一样。
可她又是那么鲜活，眼睛亮晶晶的，还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翘在头顶。
好可爱。
他赶紧保存，又存到了专属相册里。
回去要立刻打印出来，好好收藏。
正想着，那条消息又跳出来。
【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向褚寒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周围的同学都被吓了一跳。
老师也停下讲解，疑惑地看过来。
“向同学，怎么了？”
因为向褚寒是高考状元，平时的学业成绩和科研上面，也是碾压一般的高度。
老师们向来对他很客气，惹不起惹不起。
向褚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抱歉，有点急事。”
说完，也不等老师回应，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老师还不放心，在后面喊。
“向同学你的脸好红，身体不舒服吗？”
“要不要找个同学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必。”
向褚寒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老师和同学们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哎呀，肯定是实验太简单，他做完了呗！”
众人凑上去一看。
试剂瓶都拿错了，实验报告上也是一片空白……
出了实验楼，向褚寒快步走到一个僻静的位置。
低头看着手机。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看照片看得太入迷了，还没来得及回消息。
她会不会觉得他太冷淡了？
向褚寒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约他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
可她不是有男朋友了？
向褚寒心里有些酸涩，不敢往下想。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手指来回抚摸着屏幕。
她的眉毛，她的眼睛，他的鼻尖，她的嘴唇。
就好像在他梦里一样。
不，比在梦里更鲜活。
向褚寒深吸一口气，斟酌了半天，才开始打字。
打了删，删了打。
最后，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