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木泽目光无神地呆呆走出医院,并未注意到他经过的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里面坐着神色复杂的邵晋桓。
邵晋桓一眼就看到了从医院走出来的君木泽,原本断掉的长安的去向的线索好像突然又有了突破口,他盯着君木泽的眼神慢慢变得灼灼,变得欣喜。
君木泽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地走了好久,始终没有注意到一辆银黑色的迈巴赫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君木泽终于走得没力气,随意坐到公园的木椅上盯着太阳斜下去的身影,目光也跟着慢慢沉入地心。天光暗淡,路灯尽数亮起。他终于做够,站起来往回走。
邵晋桓一直跟到君木泽进了一栋公寓楼里。
他盯着君木泽消失在厚实的钢筋水泥的大楼掩映里,良久,拿出手机播了出去。
“喂,邵总?”
“派人到锦江南路的鑫苑公寓楼前盯梢。我一会儿把目标的照片发过去,盯梢人直接和我联系,目标的一举一动必须定时向我汇报!”
邵晋桓挂了电话仍盯着公寓楼出神,目光一点点变得温柔起来。
长安,你要等着我,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许长安一宿睡得很不踏实,她难免不去想君木泽,不去想以前的事。
好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无论她再怎么逃避,总也逃不出往事的泥沼。
在婆娑山的尼姑庵里她看日出遇到了洪清,如今逃到远隔了整个太平洋的美国,还是凑巧的投在了君木泽外公夏天明的名下做学生。
真有够讽刺的。
然而先撇开这些不谈,君木泽的病看起来应该是不简单。
以君木泽对自己的照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离自己而去,除非是迫不得已。
现在看来那迫不得已应该就是他的病了,他突然犯病,无法再帮助自己,又不想自己做多余的担心,于是就直接离开了,是么?
君木泽,木泽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原来自己以为的怕欠别人的太多还不了,早已一语成谶。
自己欠君木泽的,总就理不清,更还不清了。
只是木泽哥,你的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让脑科天之骄子的你都束手无策?
壅塞纷扰的思绪缠梗在脑袋里,许长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的不解和担忧一瞬强过一瞬。
折腾中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冲到卫生间俯身吐了起来。
吐完她脱力地挪到床边重新躺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细语:“还有你呢,差点把你这个小东西忘掉了。你是因为妈妈的忽略才惩罚妈妈的么?”
她喃喃着轻笑,一股幸福从心底升腾,将心里的愁绪淡化了几分。
她忽然觉得眼皮沉重,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汉斯就没再来,她一个人去了夏天明那里上课。
见到夏天明昨日汉斯的话就缠绕进她的脑袋里,搞得她一节课上的老分心。对君木泽的担心让她恨不得立即去问夏天明问个清楚明白。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她仍然坐在教室里不走,夏天明看出她面上的为难和欲言又止,知趣地走过去和蔼问:“许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许长安在夏天明慈蔼的目光下忽然觉得安心,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夏导,木……君木泽君教授他,还好么?”
夏天明疑惑:“你怎么对他的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