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恢复了神志，已经被套上了拘束服坐在轮椅上，对面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旁坐着富婆男人还有两个老人。
“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提不起力气，只能小声追问。
“这位病人不用太紧张，我们是青山医院的医生，您的家属自述您有精神错乱现象，所以送您来治疗的。”
“我没有病，他们想要抢孩子的抚养权才陷害我的。”
男人冷笑一声，亮出当初我刺伤他的照片：“医生你看，这就是当初她拿剪刀刺伤我的照片。”
两个老人接着补充“我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太正常，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几次打伤过邻居家的小孩。后来大点了我们以为她好了，没想到又犯病了。”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医生连忙安抚“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对您进行全面检查的。”
随即拿起资料对其他几人说：“你们可以再说说话，我们现在安排入院事宜。”
等医生一离开，富婆冷笑着挑起我的脸：“当初乖乖拿钱走人多好，也不用到现在这步。”
我头一扭，狠狠地啐了她一口，“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富婆用力的擦着脸：“你先有本事出去再说吧。”高跟鞋蹬蹬离开，男人像狗一样摇尾跟在后面。
两个老人拎起布袋子站起身：“闺女，你别怪我们，你弟弟等着结婚，女方家里要求市中心一套房，我们实在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所以你们就把我卖了？”我红着眼睛盯着他们。
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当初我妈逼着三个姐姐给我掏买房钱，她们心里也是这么苦吧。
两个老人摇摇头离开了，“闺女，你就当没有我们这对爹妈吧。”
精神病院的日子很乏味，每天固定的时间做着固定的事，每个人都像是编号程序的机器人。
隔壁病房的律师姐姐说进了这里，除非逃走，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男人趁机向我诉讼离婚，律师姐姐帮我看了资料，没有足够的收入，加上精神病因素，诉讼的话我是拿不到抚养权的。
当晚，我便做了噩梦，梦到女儿在到处哭着找我，醒来时枕头都被泪水浸湿了。
第二天，我开始仔细的观察着每个工作人员的动向，他们几点查的房，几点交接班。
出乎我的意料，每天查房的医生其实特别敷衍，几乎就是走个过场，这也就有了很多漏洞。
终于，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我找到空隙成功逃了出去。
当我冒着大雨跑回家时，那间房子已经人去楼空。
我又跑去了那栋别墅，黑夜之中，那栋别墅还盈盈亮着暖光。
透过窗户，看见暖暖穿着精致的小裙子，正坐在客厅叮叮咚咚按着钢琴键，保姆坐在一旁鼓掌。
看起来就和电视里的广告一模一样，这种生活是我永远也给不了她的。
我死心了，想要转身离开，不想正巧被保姆发现，她惊呼着喊来保镖，对我围追堵截。
我顾不上其他的，立刻狂奔起来，雨真的很大，能见度并不高，我中间甚至一度把他们甩掉了。
只是到了大门口，还是被他们追了上来。
眼看着就要抓到我了，我慌不择路向对面冲过去，这时一辆小轿车刹车不急，正正撞到了我。
我被拖行了好几米才停下，司机慌忙下车，看到我这幅样子抖着手报警。
生命的最后，我逐渐被大雨淹没，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黑暗之中，沙哑的女声再次响起：“现在，你觉得女人是什么样的？”
我沉思了很久：“他们是鲜花，是露水，也是坚韧的刀枪。”
女声似乎很满意，“既然如此，你可以回去吧。”
“我女儿会怎么样？”我焦急的询问着。
“这一切不过如梦幻泡影，是我为你设下的幻境。”
“所以她并不存在吗？”
女声只是轻笑了一声，“你该回去了。”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重新成为了张成。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婚房卖掉，把三个姐姐的钱重新还给了她们。
她们很吃惊，我为了从前干出的混账事认真向她们道了歉。
我也和女朋友分了手，将一半的存款给了她做补偿，她也很痛快，之后不久便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
而我离开了这座城市，投身于一家以女性福祉为主的福利机构工作。
又过了几年，我所在的福利机构成立了下属福利院，我便被派到那里，做了管理层。
这天，一个小小的女孩被警察送了过来，据说是被妈妈遗弃到了河边，幸好有好心人及时报了警，她才没有丢。
看着她沾了泥巴的小脸，我心里一软，掏出湿巾轻轻擦拭干净。
只见泥巴下面那张脸，竟然同我的女儿一模一样。
我愣住了，不由询问她的名字。
她甜甜的笑着，声音软软的：“我叫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