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带着霍军屹去针灸几日。
虽然腿还不能动，但已经开始有微弱的知觉。
只是有几味药，韩爷爷那边没有。
霍军屹和江清到处找人打听，也只得到一个消息。
听说京市和津市交界处的公社有人来卖过这些药材，江清准备自己去找找看。
她和单位告知行踪，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韩冬雪面色不善地过来，看到一边吃早饭的霍母和霍乐辰，忍了忍怒意。
“江清，你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江清不明所以，跟着韩冬雪出来。
角落里，站着哭哭啼啼的陆芊芊。
江清双眸当即冷起来，满目讥讽：“让我猜一猜，大嫂，你找我是为了让我给陆芊芊道歉吧？”
“你承认了？”韩冬雪瞠目，声音拔高两分，似是才认识江清一样。
江清语气冰冷：“无论我和她有没有交集，只要她哭，必定是找我道歉，还有其他选项吗？”
韩冬雪一噎，却正色问：“那你到底有没有找人欺负芊芊？”
陆芊芊哭声一顿，韩冬雪竟然还问！
以往大哥二哥都是直接替她出气的！
她忙哭着开口：“大嫂，我相信不是姐姐做的，小流氓的一面之词怎么能作数，姐姐好不容易才跟家里关系好一点，不要因为我……”
“你别说话！”韩冬雪满脸怒容，恨铁不成钢，“就是你一再忍让，在会让她得寸进尺！”
几句话间，江清已经明白。
陆芊芊又一次污蔑她，这一次，是买通小流氓欺负的戏码。
她不耐烦冷嗤：“有证据吗？谁看见了？”
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人。
许久没有在她面前嚣张的江二哥眸光沉沉，怒意似乎压在心里。
痛心疾首问：“江清，你就这么容不下芊芊吗？”
江清眉眼带着讽刺：“我在我家，她在江家，为什么需要我容下？”
“还是说，她又产生了嫁给霍军屹的想法？”
江二哥冲动回归，立即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江清的衣领。
“你还有脸污蔑芊芊！”
江二哥似是想到什么，双眸猩红，恶狠狠咬牙斥道。
“你有什么好狡辩的！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时，芊芊已经被人……”
他声音哽咽，激愤痛苦。
他去的时候，陆芊芊半边衣服都被撕下来，露出雪白的肩膀，被堵着嘴，正绝望挣扎。
如果不是他一板砖砸透小流氓的脑袋，他和芊芊都走不出废弃工厂前面的空地。
韩冬雪也义愤填膺：“芊芊身上还有大片的淤青，要按照你说的，她故意找人污蔑你，她图什么？她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尽吗？”
江二哥缓了下情绪，接腔：“我还亲耳听到他们说。”
他眸光沉冷，想要杀人。
“他们说，‘晦气！能去市委宣传部找江干事赔医药费吗？’，市委宣传部，有几个江干事？”
江清眉心紧拧，骤然看着陆芊芊：“你说说，你是在哪遭遇的流氓。”
陆芊芊往韩冬雪背后缩了缩：“姐姐，我相信不是你，我也不怪你，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回忆了。”
陆芊芊不回答，江清就问江二哥：“那你告诉我，京市哪条街道还有人敢行凶？”
“先不说公安局，就是每条街道都有居委会大妈时常巡逻，到底谁有这个胆子当街行凶？”
江二哥脱口而出：“不是街道，是废弃工厂门前。”
江清声音越发嘲弄：“我怎么不知道市委到机械厂还要经过郊区的废弃工厂？你又是去那里做什么的？怎么还能刚好路过？”
江二哥：“我去公干啊，机械厂考察旧工厂，准备改造新厂房。”
江清意有所指：“这件事，你猜谁会知道？”
市委和机械厂离得远，但都在市内。
废弃工厂却是在市郊，怎么都不可能路过。
她点到为止，转头的瞬间，想到韩冬雪。
又耐着性子解释一遍：“首先，我并不知道陆芊芊今天要来找我，更没有办法提前预知她的行动来埋伏她。”
“其次，我更不会挑选江小河去废弃工厂考察的时间点，把人带到旁边。”
“大嫂，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看都没看一眼江小河，把最终的裁判权交到韩冬雪手中。
江家人怎么冤枉她都无所谓，但韩冬雪不一样，她不能影响霍军屹的治疗。
韩冬雪有点动摇：“你说的也有道理，芊芊，你为什么会去废弃工厂？”
陆芊芊支支吾吾：“我……我……”
韩冬雪看她的目光不善起来。
陆芊芊早就做好两手准备，扯谎到江清头上：“我想帮姐姐寻找草药。”
她定了定情绪，抽噎着装可怜。
“我本来不想说的，我差点遭遇不测，不想让人误会姐姐。”
“草药就在我的背包里，大嫂你可以去看。”
韩冬雪拉着江清冲过去，竟然真在陆芊芊的背包里找到一株被压坏的草药。
陆芊芊收起眼泪，依旧楚楚可怜：“姐姐说的对，她不知道我会去废弃工厂，怎么可能提前埋伏，大嫂，二哥，你们不要误会姐姐了。”
江二哥冷哼一声：“她就是吃准你善良，肯定会去帮她找，才会故意这么做。”
韩冬雪目光在江清和陆芊芊中间逡巡，似乎在判断。
如果是找草药的话，江清能够自证：“我一直都在找草药，如果知道，会第一时间去采摘，不会假手于人。”
韩冬雪点头：“也有道理。”
江清松了一口气：“大嫂，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江二哥脸色铁青，“好，就算我听错了，你没有收买小流氓。”
“但芊芊是因为你差点被欺负，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强盗逻辑！
江清心口压着怒意，阴阳怪气：“她还是因为妈才被接来京市的，要是不来，也不会有今天这件事，是不是妈也该道歉？”
江二哥气的脸色涨红：“你强词夺理！”
江清强忍着怼他的冲动：“江小河，我再说最后一遍。”
“我不知道她要来找我，更不知道她会发疯跑去废弃工厂，她的行为和我无关。”
“让开！”
江二哥愣了下，江清的逻辑无情归无情，却不无道理。
“江清，你太无情无义了。”韩冬雪突然开口，“就算芊芊背着你干的，你也应该对她多点关心，你现在这个态度实在是铁石心肠。”
“我爷爷不给铁石心肠的人看病。”
江清脚步顿住，脖子像是僵住一样，“咔咔”转过去。
咬牙问韩冬雪：“那我要怎么做，才算不铁石心肠？”
韩冬雪：“起码关心芊芊，给她买好吃的补偿，最好能送她上下班到她摆脱心里阴影。”
江清手心紧攥成拳，青筋暴起，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好，我送。”
韩冬雪：“你是真心实意的吗？不如这样，你最近就跟着芊芊，替她跑腿，培养一下姐妹感情，以一周为期限，如果芊芊说你合格了，我就不跟爷爷告状。”
江清猛地抬头，下意识去看陆芊芊，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毒。
用脚脖子想，也知道陆芊芊会故意为难她。
可韩冬雪已经不容辩驳决定：“就这样，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嫂，就听我的。”
不认大嫂，大嫂的爷爷就不会帮霍军屹治疗。
可听韩冬雪的，只是一周的死缓，陆芊芊已经会折磨她。
但江清无可奈何，一双眼被逼到猩红，声音干涩无比。
“行！我给陆芊芊做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