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挑眉。
江小河长脑子了？
陆芊芊哭的更加卖力，语调越发委屈求全：“二哥，姐姐怎么能受这份罪……”
“好了。”江二哥舍不得骂陆芊芊，打断她后，语调柔下来。
“江清不愿意换就不换，你发善心也要看她愿不愿领情，别管她就行了。”
陆芊芊愕然：“可是……”
“没什么可是。”江二哥压低声音，“你的师傅是大哥特意求王主任给你选的。”
即便声音小，江清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就说王主任怎么无缘无故开始给她穿小鞋。
原来是江大哥在背后推动。
江清蹙了蹙眉，心口微微犯了疼。
托人照顾妹妹这些事，江大哥以前也做过。
在她上高中的时，江大哥托了人，拿实习期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换了个老师有真本事的班级。
江大哥的工作是替江母的，家中本来就少了收入，江父因为江大哥乱花钱，狠狠打了他一顿。
打得他在床上趴了两天！
江清去看他时，他却还笑着说：“不疼，为妹妹，值得！”
到了如今，江大哥还是那个江大哥。
他依然会为妹妹谋划。
只不过，这个妹妹，已经不是江清了。
江清眼眶涩涩的，像是被泡在酸水里，明明不会疼了，却还是皱的难受。
“小丫头，哭呢？”突兀地声音，打断江清的回忆。
江清看过去，是她刚分的师傅吴建国。
她抽了下鼻子：“没有。”
“没有就来干活，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们偷懒，跟我来！”
江清噎了下。
这个师傅，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一样，不近人情呢！
她匆匆跟上去，一下午就是师傅后面处理公告栏。
厂里非常大，一个个公告栏走下来，江清腰酸背痛。
吴师傅还不满意：“你体力太差了，我还想让你去帮我家婆娘洗衣服呢！”
江清：“……”
她强撑：“我明天去行吗？今天出来没给孩子留饭，我得回去给他做饭。”
吴师傅挑眉看他，背着手走了。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江清长叹一口气，先去找霍军屹，告诉他今天让他给霍乐辰做饭。
这才赶回宣传部拿她的东西，准备去吴师傅家给他家洗衣服。
在宣传部门口，刚好碰到和王主任一起的陆芊芊。
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她一靠近，立马就停止了说话。
江清没兴趣窥探，不过想了想，还是问王主任：“王主任，我交的那篇专题报道初稿需要修改吗？”
王主任脸色沉下来：“需要你的时候自然找你，没问你就别管。”
江清语气平静有力：“确定不要我修改？”
王主任不耐烦：“不需要，赶紧滚。”
江清从善如流离开了。
在吴师傅家里，她洗了衣服又做饭，还给他们烧了洗澡水，才回家。
季清安守在门口，看见她就冲过来，闻她身上的味道。
小脸立马皱起来：“你去给别人家做饭了对不对！”
“大舅舅说，你去给别人当孙子！”
江清不想理他，越过他往后院走。
季清安却追着骂：“江清，你知不知道这很丢人！你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干活？你觉得你配做我的妈妈吗？”
丢人，不配，孙子……
上辈子刺穿心脏的话语，现在却不能撼动她分毫。
江清声音平静：“你不是不认我了吗？”
季清安被噎的火冒三丈：“那你也不许自甘堕落！”
江清推开他：“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毫无关系吗？”
季清安停在原地，心口好像被针扎了，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江大哥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我就说了，你妈妈现在被霍军屹带歪了，根本不识好人心。”
季清安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谁说她是我妈妈！我才没有这么丢人的妈妈！”
江大哥看向江清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大舅舅帮你给她一个教训好不好？”
“让她也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帮她的人。”
……
一周后，霍军屹出差，江清照常上班。
吴师傅已经不要求江清去家里帮忙干活，也开始教她一些东西。
江清学的很认真。
在和其他部门合作的过程中，还会问一问普通工友对采购改革的看法。
吴师傅画板报，江清在一边整理收集来的素材。
“想投稿帮你男人？”
江清被点破心里头的想法，也不否认：“试试看。”
吴师傅意味深长：“想帮忙，至少得被省报刊登，你还有得学呢！”
江清笑了笑，收起素材，主动帮吴师傅递粉笔。
两人快下班时才回到宣传部。
宣传部内正在庆祝。
王主任兴高采烈：“……为庆祝芊芊同 志顺利转正，我建议给她鼓鼓掌……”
江清心头闪过一丝狐疑。
她跟陈晓慧这样的正式员工还没有过试用期，陆芊芊一个临时工，怎么这么快就转了正？
厂里有这样的名额吗？
吴师傅给她解惑：“曾副厂长很喜欢宣传部给他写的那篇专题报道，这不，特批给水准优异的同 志一个转正名额。”
江清大脑“轰”一声，怒意到达顶峰，推开人挤到面前，冷呵：
“陆芊芊，你敢不敢再说一下，你是怎么构思曾副厂长那篇专题报道的吗？”
陆芊芊弱弱开口，一副不想起冲突的样子：
“姐姐，我知道这个报道最开始你接手了，可你写的东西根本不能用，王主任只能让我重写，我实在是没想抢你风头，只不过……”
“只不过我要求她不用告诉你！满意了吗？”
“你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狗屁不通，曾副厂长看了很生气，点明要芊芊重写。”
王主任向着陆芊芊说话，阴阳怪气：
“你有本事就去问问曾副厂长为什么审稿能力差，看不上你写的东西！”
“去就去！”
江清愤怒往外走。
陆芊芊几斤几两她清楚地很。
连高中都是擦边进的，甚至连日常信件都写不出来。
能写个屁的专题报道？
到了曾副厂长门口，江清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熟人。
“厂长，我没骗您吧？陆芊芊的文采很好，她转正后，会写更多歌颂您英伟事迹的文章……”
江清顿时变了脸色。
原来抢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