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将璇玑脸上的眼带摘下，温柔的轻抚她的眉眼，她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司凤的手。
“我与她有缘，无分。”司凤从药包里拿出一个药鼎来，放置在桌上，将一个形状奇怪的香料点燃，乌黑的烟伴随着诡异的香气飘逸而出，不过眨眼却又变成了袅袅白烟，飘散着向上空升去，璇玑鼻尖耸动，眉头微微皱起，无声的望着司凤。
香气越来越浓郁，充斥了整个屋子，司凤似乎还在说话，只是璇玑都听不清了，她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点。
司凤说：“我要将眼睛换给你。”
所有的迷糊不清醒全部消失了，璇玑猛地定住，她一时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是高兴失明许久的眼睛终于要回来了？还是生气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撞破。
她其实很是生气，语气冰冷的讥讽出声：“你当真要把眼睛给我？”
司凤听见她说的话，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下，平静的很：“你若是没有了眼睛，修不得巫术，到时候就要被火祭，我不愿看见你落得如此下场。”
他等了一会都没等到璇玑再说话，只是看见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好，她再次说话，内容依旧很是伤人：“就算你做了这些事情，我也不会记得你。”
“没关系，这是我愿意的事情。”
鼻尖的香气已经极为浓郁，司凤伸手起势，指尖对着自己的眼睛，有一缕看不见的丝线连接了司凤和璇玑的眼角。
璇玑其实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她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失明了四年，得知了落仙族的秘密，知道了被人伤害的事实，还亲手伤了一个她爱且爱她的人。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
她最后说了一句：“若是我们的事情被族人知道，都不会有好下场。”
瞧，她说的话还是这么伤人，甚至还这么自私的在为她自己打算。
司凤收回手：“我会死远一点，不让别人知道。”
风似乎吹了进来，屋内的味道消散了一点，璇玑眼皮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隔着飘飞的帷帐，看见了一个离开的身影。
他穿着白衣，身形瘦削，一根竹棍握在手中，缓缓迈步往外面走去。
璇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手指明明捏着身下的垫子，可是却就是不肯上前哪怕一步，只是去看一眼都不肯。
司凤就此消失了，璇玑带着恢复如初的眼睛回到了落仙族内，她看见丹兰苍老的面庞，看见她遍布老年斑的手背，她咽了下口水，紧握着丹兰的手，声音很轻：“阿娘，璇玑回来了。”
其实璇玑给丹兰吃的药不仅没有问题，甚至还是养神的，随意现在看见的丹兰已经比之前精神多了，只是还是太憔悴了。
璇玑看见了依旧意气风发的族长和长老们，看见了已经成为了人妇的小野和安亚，看见了族内的许多人。
她轻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