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清奇目光渐冷,众人都是识相的很,立刻知趣的起身:“路途遥远,我们都有些乏了,明日再来与岛主痛饮三百杯。”
东方清奇将他们送至门外,几人迎面看见了倚在门口的东方夫人,她倚靠在门上,手里拿着一把松子,腿边的小鹿将头探了过来要吃她手里的松子。看见他们出来,她微微一笑,行了一个万福礼:“见过诸位掌门。”
她长得实在是极美,即使知道她是妖女,可是此时稳重如容谷主,看到她还是忍不住心尖微颤,赶紧移开了目光。
东方夫人悠然而上,旁边的小鹿也赶紧走了上来,蹭着她的腿呦呦的叫,还要吃松子。她伸手挽住东方清奇的手臂,笑容娇媚。
“老爷,你看我的耳朵。”东方夫人娇滴滴的道,将耳朵展示给东方清奇看,东方清奇怔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疑惑的嗯了一声。
“老爷,你看我的耳环掉了。”东方夫人道,摇了摇头,见东方清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便只能自己揭穿了谜底:“你送我的珍珠耳环,你看,它掉了一只。”
“哦,耳环掉了就掉了吧。”东方清奇道,态度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东方夫人不依不饶的搂住他的手臂,哼道:“老爷,你现在都不关心清榕了吗?那可是老爷你送我的耳环啊。”她凑近了东方清奇,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有泪水盈眶。
东方清奇无声的看了她许久,最后终于像是无奈一样的收回了目光,问道:“那你想如何?”
“当然是找回来呀,老爷给我的东西,当然要好好收着了。”东方夫人娇滴滴的道。
东方清奇无言,他给了清榕那么多东西,她喜欢的不止这一个珍珠耳环,此时难道又是真的想要这个珍珠耳环了吗?
东方夫人道:“老爷,我哪天去地窖玩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将耳环掉在那里了。”
“你要如何?”
“我想去地窖将耳环找回来。”东方夫人道,东方清奇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将钥匙掏出来:“那你自己去拿吧,需不需要我叫个弟子陪你?”
东方夫人高兴的将钥匙拿走,道:“不用了,地窖还是很好找的。”
她转身就走,东方清奇看了她一眼,出声道:“你……”东方夫人奇怪的回头看过去,东方清奇犹豫了很久,知道:“你小心点,不要贪玩了。”
东方夫人笑着点点头,再也不停留的跑了。
风吹起亭子里的落叶,东方清奇望着那叶子,出神了许久。
璇玑自从得到了崩玉之后就每日都坐在那里捧着剑傻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捧着崩玉坐在那里发呆。呆一会就傻笑,然后继续发呆,继续傻笑。
司凤跟她朝夕相处,知道她要是发起呆来就是什么都不管的,所以也不去理他。她有自己的事情要烦恼,至于烦恼的事情,就是那胸口的不死树皮。
副宫主现在已经到了浮玉岛,他迟早是要遇到副宫主和离泽宫的人的,到时候他要如何解释不死树面具为何被摘下来了之后竟然还是哭脸,他不知道如何交代,怎么想都不知道。
少阳派的人都在这里,看见璇玑现在这么爱护这个崩玉,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敏觉过来说道:“璇玑,你可不知道这个崩玉啊,当初师父用这个崩玉都觉得无法驾驭,可是没想到如今它竟然认你为主了,世间之事,可真是奇妙。”
璇玑道:“可是我觉得这把剑就该是我的,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这是我的剑。”璇玑那布轻轻擦拭着剑身,喜悦无比,可是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她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点画面。
好像也有一个人就这样坐着,然后手里擦拭着这把剑,她为什么一直擦拭着这把剑呢,好像是因为上面一直都是血迹,怎么擦都擦不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好像她只要停下,鲜血就会溢出来一样。
璇玑突然愣住,看着自己的手和手里抓着的布,恍然不知道时间。
陈敏觉笑道:“这次簪花大会,该是敏言他们参加了,等下一届的簪花大会,就可以到你们姐妹参加了,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是簪花大会上最耀眼的存在,玲珑一定很高兴……”
说起玲珑,本来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了。玲珑,玲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来的越晚,就是越危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到玲珑的那一天。
最后还是陈敏觉受不了这个沉闷的氛围,提议众人一起出去走走才打破了这个环境,璇玑和司凤当仁不让的成了领路的人,他们在浮玉岛鬼混了这许多的时日,早就已经将浮玉岛给摸熟了。
“我带你们去山上看大海,那里真是美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一定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璇玑笑吟吟地对他们招手,耳后的一朵玉簪花泫然欲滴,戴在耳朵那里没有一点要枯萎的痕迹。
当下几人一路朝着山上而去,终于到了那个山上,璇玑一步跳到了上面,然后张开双手迎着大海,吹着海风,她张开双臂,圈在了嘴边:“啊——玲珑,我好想你啊!”
“玲珑,六师兄,若玉,你们快点过来呀!我好想你们啊。”璇玑大声的喊了出来,只感觉身上的汗都喊了出来,大汗淋漓的舒畅极了。
她呼呼的喘着气,然后看向旁边的司凤:“司凤,你没有什么想要喊出来吗?”
司凤看着璇玑那样子,伸手放在嘴边像是也要喊出来,可是却又颓然的将手放了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手无力的放在手边,任由海风将他长长的乌发吹起,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是要化在了风里。
几人离开山顶,兴高采烈的往下走去,正走着,迎面走来了一堆人,他们手上皆拿着一把羽毛扇,在身前缓慢的摇着,很有附庸风雅的味道。
禹司凤一看到他们就脸色一变,赶紧迎上去跪了下来,道:“弟子禹司凤参见副宫主。”
“哦,是司凤啊。”副宫主叫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的脸道:“你的面具怎么又没了?你可别告诉本宫你的面具又被妖魔给打掉了。”
说完,他眼珠子在众人身上一转,最后定在了璇玑的脸上。他琢磨了一会,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明媚如花的少女就是那四年前跟宫主争论的小姑娘。
“哦,看来你是得偿所愿了。”副宫主轻轻一笑:“你可真是幸运,居然真的被她给摘下了。”
司凤顿了一下,才应了个是。
璇玑见离泽宫的这些怪人竟然又来为难司凤,紧张的往前走了两步,跑到司凤面前,大声道:“你们又要怪司凤摘掉面具了吗?他的面具是被我摘掉的,跟他无关,你们要怪就来怪我吧。”
副宫主用扇子捂着嘴,低低的笑了两声:“姑娘又不是离泽宫的人,我怎么敢责罚姑娘呢,只是……”他突然大声的拍起掌来:“摘得好,摘得好呀,姑娘你这一摘,可是在我们离泽宫出了个记录呢。司凤,我可要恭喜你,能够将面具摘掉,你可是第一人呢。”
禹司凤低低的应了一声。
璇玑听他的语气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凶巴巴的了,便也放下心来,颇有些骄傲的说:“这有什么难的,摘了不就是摘了。这么说来,早知道这个面具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摘下的,那我当初见司凤的第一面就把这个面具摘下就好了,何必还等那么久。”
谁知副宫主看了她一会,突然疑惑的问道:“司凤,你是没跟她说吗?”
“弟子还未找到合适的时间。”司凤低头道,心里的慌张更加的明显了。
副宫主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轻笑一声,终于是没把那话说出口,他越过他们离开。
司凤心里猛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副宫主忘了向他要不死树皮的面具。
司凤松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本来走远了的副宫主突然转回来,看着司凤:“对了,既然你的面具已经摘下来了,那你就把面具给我吧。差点忘了。”
司凤心头一颤,他避开副宫主审视的目光,道:“面具,被我弄丢了。”
璇玑不解的看着司凤,不明白为什么面具明明在他身上,可是司凤却要撒谎。
副宫主盯着司凤看了许久,轻哼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跟我回去一趟吧,你这次出门历练那么久,宫主也怪想你的,你也正好跟我们说说你的经历。”
司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副宫主,然后点头应下。
他看向璇玑,走到她的身前,他在璇玑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凑在她耳边道:“璇玑,做人很难,可你是让我心甘情愿的人。”
璇玑看着司凤毅然决然的走向副宫主,心里突然有一股很强烈的情绪,不要走,不想让司凤走。
她看司凤都已经走到了副宫主面前,突然快步走了过去。
“小丫头,你又想想当初一样了吗?”副宫主冷笑着看向璇玑,道:“我可不是宫主,没有他那样的好脾气。”
璇玑站在他面前,手里的崩玉划出一个弧度:“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把司凤接回去了,要好好的对待他,过段时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离泽宫。”
司凤望着璇玑的背影,眼睛都睁大了。
“你在威胁我?若我不开离泽宫的门呢!”副宫主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璇玑道:“不是,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会去离泽宫,若是你不开门,那我就等到你开门,你什么时候肯放司凤出来了,我就什么时候走。”
副宫主捏着羽扇的手指尖泛白,双眼出现狠厉之色,只是他眼睛瞄到了璇玑手上的长剑,竟是泄劲了一般,笑道:“好,那司凤就先不要回去了,等簪花大会完了再说。”
望着副宫主离去的背影,璇玑高兴的看向司凤:“司凤,太好了,你不用回去了!”
司凤望着璇玑,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抱着,根本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