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停下针线,温柔地看着她:“别怕。我们在后宫的生活,虽然充满了各种风波,但是阿娘在你身边啊。”
宋九月听了这话,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她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淡淡的忧愁。慧嫔见状,轻轻拉起她的手,温和地说:“你看,外面夜色多美,不要让这些烦恼扰了心情。”
宋九月顺着慧嫔的目光望去,只见外面月光如水,银辉洒落在院子里,显得宁静而美丽。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轻轻地点头。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去歇息吧。”慧嫔轻声说道。
一大清早的,嫔妃们按照规矩前往坤宁宫给皇后请安。昨日皇后被皇上大加斥责后,今天就如此多人齐聚在坤宁宫请安了。
整个宫殿显得格外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嫔妃们一个个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坤宁宫,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皇后,成为她的出气筒。
“参见皇后娘娘。”嫔妃们整齐地行礼道。
皇后面色淡然地坐在凤位上,微微点头示意众人起来。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大家就都散了吧。”
众嫔妃当然知道,皇后今天没有心情跟她们闲聊,更没有精力和她们多说话,便识趣的不再有多余的言语,一起行礼退下了。
待到所有人都退出正殿后,皇后才松了一口气,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
刚走出坤宁宫,嫔妃们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开来。她们都知道昨天的事,但毕竟涉及皇上皇后,大家也都只敢悄悄地议论,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说。
“你们说,皇后这次也是倒霉,谁知道那只猫会无缘无故的就往十皇子身上扑啊,就遭受到这样的斥责。”一位身着翠绿色宫裙的贵人低声说道,她是德贵人沈瑶,平日里性情活泼,喜欢与人闲聊。
站在一旁的昭容陈玉儿接过话茬,轻叹一口气说道:“可是我听说,之前那只猫就当着皇上的面挠过十皇子,还好没出什么大事,皇上也就算了。这次不一样,那都见血了,皇上能不生气吗?”
就在嫔妃们窃窃私语的时候,站在坤宁宫门口的翠珠听见了她们的话,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这还没走出坤宁宫两步呢,就敢这样议论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大胆了!
“大胆!皇后娘娘怎能随意议论!”她冷不丁开口喊了一声,吓得几位嫔妃齐齐转过身来。见是皇后身边的翠珠,便都不再说话。
翠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众位嫔妃行了礼,就转身返回坤宁宫了。
回到正殿,看到皇后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时,翠珠更加心痛了。“娘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嫔妃们,居然在外面议论您……”她忍不住将方才所听到的那些碎言碎语全盘托出,语气里全是愤愤不平。
“要说这事儿根本怪不着您,皇上……”
还没等翠珠说要,皇后就淡淡地说:“罢了,随她们去吧。”这让原本义愤填膺的翠珠顿时就闭了嘴。
她当然看出来,皇后娘娘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和她说这些事儿。
转身离去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那落寞孤单的身影,心中满是悲凉。
等到翠珠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偌大的正殿内再次归于死寂。
沉默了片刻之后,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骤然响起。外面候着的几名小宫女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离门口远了些。
上书房的课终于结束了,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在上书房外面的空地上玩。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映衬着他们的笑脸。
忽然,宋正彧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兴奋地喊道:“你们看,树上有几个鸟窝!”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在树冠中发现了几个鸟巢。它们隐藏在繁密的枝叶间,隐隐约约露出一角。
“我要去掏鸟窝!”宋正彧兴冲冲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宋正墨作为大哥哥,自然是关心弟弟的安全,他皱了皱眉,说道:“这树太高了,危险,别去了。”
宋正墨话音刚落,就见宋正彧不服气地叉腰说:“这一点都不高!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爬过树,也掏过鸟窝,没问题的,大哥哥你放心吧!”
听到这话,宋九月也跟着兴奋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让我也试试!”
闻言,宋正墨更加无奈,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几分:“九月,你年纪还小,而且这树真的很高,万一摔伤了怎么办?大哥替你把鸟窝拿下来,好不好?等你玩完了,我再放回去,怎么样?”
正当宋正墨劝宋九月的时候,只见宋正彧突然撒腿向大树冲去,动作之快让其他几人都来不及反应。
“六弟!小心点!”宋正廷惊呼一声,想要拉住已经蹿到树上的小胖子。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
“六弟,你快下来——”宋正墨大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担心。
可是此时宋正彧已经爬了一半了,没办法,他们只能赶紧跑到树下站定,一个个伸长手臂做好随时接人的准备,生怕一不留神宋正彧就会掉下来。
刚开始还好好的,就在宋正彧要去勾鸟窝的时候,一根细细树枝支撑不住小胖墩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
连带着正在努力够鸟窝的宋正彧,也一起朝着地面坠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团身影划过一道弧线直直摔下来。
所幸的是,宋正廷等人早就准备好了,纷纷张开双臂迎向落下来的宋正彧。
“哎呦……”
“哎呦……”
宋正彧掉落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去接,结果几人都被重重地砸落在地。
夫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从上书房里跑了出来。他看到几个皇子和宋九月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夫子急得直跺脚,赶紧让身边的小书童去请太医,又派人去御书房禀报皇上。
小书童飞奔而去,很快就回来了,并带来了几名太医。太医们迅速上前,查看孩子们的伤势。只见几个孩子有的摔伤了手臂,有的擦伤了腿,最严重的要数宋正彧,他的一只胳膊已经骨折了。
“快,把他们抬到屋里去。”一名年长的太医吩咐道,几个随行的太监赶紧把担架拿过来,将几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抬进屋里,准备为他们做进一步的处理。
不一会儿,皇上就来了。众人急忙起身迎接,皇上挥手制止他们行礼,让太医们赶紧给孩子们治伤。
皇上刚坐下,几位皇子的母妃和慧嫔也赶来了。
看到几个孩子受伤的模样,众人都心疼不已。慧嫔更是第一时间跑到宋九月身边,关切地询问:“九月,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宋九月痛得泪水直流,但还是努力地扬起笑脸:“阿娘,我只是手肘擦伤了,没什么大碍……六哥最严重,您去看看他吧。”
慧嫔见宋九月没事,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宋正彧,看着他正呼痛,一旁的兰妃正让太医轻一点。
“兰妃姐姐,六皇子怎么样?”慧嫔问道。
兰妃无奈叹了口气:“脱臼加骨折,太医得先给他正骨,然后再治骨折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