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鱼市的另一个地方,正发生着另一场追逐和厮杀,看起来像是一伙海盗在追一群黑人。
黑人的数量不多,只有不到十人,但若是李抟在这里就一定能认出,眼前的黑人大部分都是当初偷偷跟踪自己的那群人,而身后的追杀者也同样如此。
两伙人似乎已经经历了一场厮杀,很多人身上都挂着伤,但似乎仅仅是伤口并不能让身后的追杀者满意,他们还像疯狗一样咬在后面,死死不松口。
“这到底是什么人!”逃跑的过程中,一个浑身完好无损的黑人讲道。
另一个黑人抽空回了一句,“不知道,似乎是来自外地的海贼团,自称鬣狗。”
这时候,另一个黑人骂了一句,“还真他。妈是属狗的,追了我们快一个小时了!”
“小主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我安顿小主藏起来了,而且留了暗语,其他兄弟看见就一定能找到的。”
问话的黑人点点头,“那就好,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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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抟和小女孩儿已经离开了拿骚城,来到了野外。
“你家还挺偏僻的啊!”
小女孩儿似乎是混的熟了,不怕李抟了,说的话也多起来了,“嗯,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里边的人好可怕,幸亏你是好人。”
李抟听到后笑了笑,他知道,小女孩儿嘴里的“这里”指的应该是不远处的拿骚城,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城,又一直生活在野外,果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其实哥哥算不上好人,只是你比较可爱,所以哥哥才没忍住去帮了你呢!”
“真的吗!”小女孩抬头看着李抟。
李抟点快了点头,“是真的,头一回见到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谢谢哥哥,哥哥,我的名字叫妮可,你叫什么名字呢?”
“哥哥叫李抟。”
“李抟哥哥,那我们是好朋友了吗?”
李抟笑着点点头,“对,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小孩子的心绪总是这样简单的,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所以他们更容易受到伤害。
一路蹦蹦跳跳,明明很远的路途,但小妮可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丝毫不觉得累。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李抟终于看到了小妮可的家。
那是一个村子,一个完全由黑人组成的村子,极大,一眼望不到边,藏在深深的树林中,村门口还站着不少守卫,正警惕地看着他。
“这里就是我家了,李抟哥哥。”小妮可兴奋地说道。随即便向村里跑去,嘴里还喊着“妈妈,妈妈,我找到一个哥哥!”
李抟嘴角露出笑意,嘀咕着,“这小家伙。”
然而李抟却没有贸然跟上去,只在门口等着,他看的出来,门口站着的那两个大哥对自己很警惕。
但没等多久,进去的小妮可便领着一个穿着紧致的女人走了出来。
只一眼,李抟便认出,这是小妮可的母亲,无他,两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就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走过这么多的世界,李抟从未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眼睛!
就像是一扇上帝开着的,照亮人间的窗户,卑鄙的人会从里边看见自己的丑恶,善良的人会从里边看见友谊。
“您好,我是妮可的母亲,介意来村子里坐坐,吗?”妮可的母亲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李抟笑着点点头,走进了这个奇异的村子。
很难想象,就在拿骚城的旁边会有这样一个村子,完全由黑人组成的村子。
走在特意开辟出来的小路上,李抟看见了不少黑人,他们都在忙碌着,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不相同的黑人生活在这里,他们甚至来自不同的地方,各有各有特点,但是有一点却完全相同——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武器,无论是火枪,还是刀剑,总之,人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器。
李抟知道,这是一群有信念的人,无论他们的战斗力如何,他们都已经是一支合格的队伍了。
因为,这是一支不会后退的队伍,一支没有恐惧的队伍。
“他们在这个不公平的时代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生存方式。”李抟心里想着。
旁边妮可的母亲注意到李抟的眼神,笑着说道:“我们在抗争,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活下去。”
虽然话语内容很悲伤无力,但是李抟知道,这位妮可的母亲很自信,很满意,她所处的生活绝不是如其言语描述的那样——绝望无力,她的生活是有力量的,而这力量只来自于她自己。
“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不公平,导致妮可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而不仅是妮可,事实上还有更多这样不幸的孩子,或者更差的,连活着都是奢望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们被那群侵略者从就家乡带来这里,却只能像家畜一样活着,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呵!让您见笑了。”
李抟摇了摇头,“不,其实你们做的很好,他们不让你们作人,但大可不必作为家畜,你们选择了成为弑人的野兽。”
妮可的母亲突然站住,扭头看了李抟一眼,然后又狡黠地笑道:“是潜藏的野兽。”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咬断他们的喉咙呢?”李抟突然眯着眼问道。
“合适的时候,您问这个……是想帮助我们吗?”
妮可的母亲突然转身打开了旁边的房门,原来这里就是她家了,竟然和别个房屋一样,只是用树枝枯草做的简陋小屋。
妮可的母亲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李抟顺势坐下,但是没有说话。
“您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东方神秘亲王吧?”
“亲王?”李抟摇摇头,“我是东方人,但不是亲王。”
“外边的人都这么称呼您,弑杀亲王,他们说您杀了很多的人,还杀了一个很厉害的伯爵。”
“弑杀亲王?算是个外号吗?”李抟笑了,“我只在需要的时候是亲王。”
妮可的母亲听到后也跟着笑了。
李抟顿了顿,“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