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随便找个人顶上去?”李家的一个下人说道。
另一个下人应道:“确实,反正我们李家说什么是什么,而且现在局面不好控制,若是这群人都放回去到时候怕是不好收拾。”
他俩其实原本也是好心,然而万万没想到这话被偶然路过的读书人听了去,李家并未强行将这群读书人们拘押住,只是象征性软禁在李府,于是,这下又坏事了!
读书人将李家要找替罪羊的消息传给了其他读书人,其他读书人又共同将消息递给了自家的家眷,府外的人本来吃李家的瓜就正香着呢,现在又有了这惊天大料传出,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李家还没决定要怎么做呢,府外便已经传开了!
“李家要找替罪羊啦!”
“诶你听说没?李家要找人顶罪呢!”
“嗯嗯!听说还是被抓进去的人说的呢!”
伊萝的院子里,李抟正在修炼,小六兴高采烈地跑进院子来到李抟身旁说道:“李大哥,你听说没?外面的形势一片大好呢!”
“一片大好?”李抟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等着吧!这才刚开始呢!”
李府正堂,李老爷正在饮茶,主客位的凳子上另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脸冒红光,看起来极为年轻。
“可以确定吗?”白衣男子眯着眼睛说道。
“八九不离十了。”
“那现在机会正好,不如……”
“不急。”李老爷表情淡然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点时间吗?更何况现在不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
李老爷笑道:“我们虽然杀不了左胁侍,但他们可以替我们杀!既然如此,反正结果都一样,那为什么我们不试一下呢?”
“有理!”白衣男子努努嘴,随后点了点头。
这时候,屋外李家公子突然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父亲!形势已经控制不住了!街面上越来越多……”
“慌什么!”李老爷皱眉道。
“可是——”
“老夫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老爷打断了李家公子的话。
说罢,李老爷唤来下人端来了一碗茶。
“喝了这个,咱们父子俩演一场戏。”李老爷表情淡然地说道。
“这是……”
“喝了之后会让你面色苍白、浑身无力,不过对身体无害的,你喝了就是。”
“孩儿懂了!”李家公子露出一个猥。琐笑容,然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父——”
李家公子想说什么,但这时候一股剧痛突然从腹部传来,紧接着整个身体被撕裂了一般,再然后,其他脏器也纷纷产生剧痛,宛如万蚁噬咬,这撕裂一般的痛感钻进大脑,李家公子再也忍受不住,“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死了?”白衣男子微微有些惊讶。
“嗯。”李老爷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依旧面色如常道:“这药可以拔除他身体中的妖族血脉,但缺陷就是会经脉寸裂,五脏都会受到损伤,所以无论妖族还是人族只要喝了这东西基本都必死无疑。”
“哈!虎毒尚且不食子,李兄好狠的心啊!”白衣男子揶揄道。
“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罢了!再者说,我可不是虎。”
“李兄说的是。可如此良药为何不给那伊萝灌下去,即便你我不能亲自动手,也可以找其他人代劳才对?”白衣男子疑惑道。
“你有所不知。”李家老爷目光看向堂外:“无论你我亲自动手与否,只要是意愿并付诸行动,都会导致那伊萝提前觉醒,到最后还是‘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而已。所以我才如此大费周章,希望能借愚民之手除掉此人!只要这群愚民相信伊萝是杀人凶手,那伊萝之死就与吾等无关了!”
“妙!李兄此计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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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家的正门上装上素缟,临石村里确实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民众的声音少了许多,于是李家终于如愿以偿地得来了“公审”!
公审者,正是为了弥补临石村的特殊审判机制。临石村很大,比一般的村都要大,几乎要比得上镇,但其终究是村,没脱离村的范畴,所以这里并没有专门设好的公堂。这时候,公审便应事而生。
由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者主持,然后由村里的每家每户决定其入罪与否。
虽然这样算不得十分公正,但实为没办法的办法。
临石村地势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将人送官都无处可送!所以才有了临石村独特的“公审”,而且在这个【须弥境】,临石村这样的制度并不是独一家,很多和临石村处境相似的村落都有这样的机制,不过是细节处有丝丝差异罢了。
公审当天来临,村里无论身份,无论农忙与否,各家各户都出了人来此,这是临石村不可动摇的规矩!
“诸位!”李老爷大喊一声走上讲台,旁边地下放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竹席。
“吾儿因吃了那妖女的鱼,身中剧毒,直到今天,不治身亡!我作为其父,请诸位前来评评理,教教我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如何处置那妖女!”
说到后面,李老爷泣不成声,但最后一句几乎是吼着讲出,而不管是哪里的人,都是见不得这个的,无论结果是什么,但人死了就是死了,所以大家都乐意看见并相信这样的戏码。
果然,原来大家听说此事的时候还都只觉得诡异,毕竟之前街面上的说法可是与这大相径庭的,所以当人聚齐在此的时候场面其实是沉默的,当同样不幸的事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时候,兔死狐悲这种情形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但是,李老爷很会共情,他一番话让临石村的人都把自己代入到了李老爷的角色里,所以,愤怒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原本模棱两可的人开始谴责伊萝,而原本相信伊萝的人此时也开始模棱两可起来,但如果此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的话相信他们也会倒向李老爷,而这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