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摩达等人,此时正面临着一个抉择。
“你们想要找的人并不在我这里,但是你们想救的人我倒是可以救。不过有一个条件。”
静华点点头说道:“早知道了您这里的规矩,尽管说便是。”
女子掩唇一笑,随后轻声说道:“不会太过困难,救人嘛,一命换一命,让我吃了他就好。”
女子手指指向阿摩达,众人皆大吃一惊,静华更是马上反应过来然后挡在了阿摩达的身前,坚定地说道:“这绝对不可能!”
女子听了之后无所谓的摇摇头:“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之条件摆在这里,随你们去决定,权利自然在你们手上,不过……你不愿意就一定代表他也不愿意吗?”
说罢,女子看向阿摩达,两人的眼神此时交汇在一起,女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阿摩达,就像是在看着一块盘中大餐,但是阿摩达却是丝毫没有被影响,站在那里不慌不忙,目光清澈毫不躲闪地看着女子。
“怎么样,小男孩?你愿意……让姐姐吃了你吗?”
这时候,阿摩达笑了。
“怎么?为什么突然这样笑?”女子眯起眼睛微笑问道。
但是阿摩达却没有解释,只是语气平淡地回应道:“那你便吃了我吧。”
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一样,毫无波动。
“当真?”
“自然。”
旁边的伊萝早已搞不清楚状况,而伊萝更是已经急了,马上就喊道:“不行!”
然而无论是女子还是阿摩达,却都没有理她,女子身形一转,便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孔雀,身上闪烁着神异的光芒。站在地上足有四五米高,张口一吸,便将阿摩达吸入了腹中。
静华想要上前,手中更是掐着莲花法印,但却被那翅膀随意带起的一阵狂风扇晕了过去,而一旁的伊萝不知道怎么办也只好学着向前冲,但是这一回,那孔雀却是连翅膀都没扇,几根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羽毛插在地上,便形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牢笼,可怜刚没从牢狱中出来多久的伊萝在这里竟又重新被关进去了!
伊萝想要挣扎着出去,她拼命地敲着牢笼边缘那层看不见的薄膜,但别说是波动,就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但很快,伊萝不再挣扎了,因为她听见了从外面传出来的声音——那是一阵梵唱,从孔雀的肚子里!
那梵音起初并不大,但是马上,就变得无根无际,仿佛四面八方各都有人在高声唱着,声音穿透了四野,传遍了整个灵山,恢宏庄肃。
然而,此时的灵山,便连草木都低垂下树干,向着山顶的方向,它们在行礼,也是在听法!
山顶,孔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紧接着,它的肚子由小而大竖直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中金光大作,下一刻,一直稚嫩的手搭上了口子的边缘——阿摩达乘着金光出来了!
阿摩达身上没有一丝血污,浑身镀满了金光,那金光并不刺眼,但却似乎让阿摩达整个人神圣了。
孔雀跪拜下去,伊萝也跪拜下去。阿摩达看着腹部开口的孔雀,沉默了良久,最后终于悲悯地说道:“从此之后,你为我母。”
阿摩达距离法尊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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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抟已经在王舍城待了近两个月了,他每天修炼一下【太上常清静妙经】,再出去看看,再继续修炼,每天都是如此循环生活。
等待几乎要让他将阿摩达的事情忘记了,王舍城的生活氛围很好,让李抟有点儿“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甚至李抟还在想着,要是阿摩达一行人一直不来,那自己也别出去找什么【无常】了,便一直在这里等吧!
然而,两个月后,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王舍城门口,三女一男、一个孩子站在了城门前。
“这就是王舍城了,也是您曾经的圣城。”孔雀掩嘴笑道。
王舍城的城墙极高,建立此城的时候便是为了对抗妖族,所以墙头上还有许许多多防护措施,从墙外看显得雄伟非凡。
伊萝和那男子已经被城墙的景色吸引过去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大的城池,阿摩达倒是没什么反应,或者说:现在几乎已经没什么东西能让阿摩达又很大的情绪波动了。
倒是静华,没去看那城墙,反而是斜眼瞥了孔雀一眼,在她的心里,虽然对妖族的态度已经改观了很多,但是孔雀之前的行为依然让她心有芥蒂,如果是夭夭站在这里的话,静华一定会笑脸相迎,但是孔雀嘛……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别人给与的一切的。
几人跟着孔雀,踏进王舍城中,城中随处可以见到僧侣和法师,行走在大街上,和普通人混杂在一起,他们不仅是王舍城的住户,也是王舍城的守卫。
弯弯绕绕走过几条大街,街上小贩的呼喊声一律不管,他们来到了一处大宅子前,宅子牌匾上书三字:青兰居。这正是孔雀自己的府邸,同时也是李抟现在居住的地方。
“你们先进去,我去找一找城里管事的法师。”孔雀说道。
静华听完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与你同去。”
孔雀掩面而笑,打趣地看了静华一眼,随后点头到:“好啊!静华妹妹能陪我去更好。”
阿摩达没有去管身后的两人,径直地走进了府邸之中,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在院子中心打坐,正是李抟。
“终于过来了。”李抟睁开眼睛微笑道。
阿摩达也笑颜以对,随后走到李抟身前,歪着头问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依旧看不清你呢?”
李抟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能看清每个人吗?”
阿摩达点了点头,讲道:“我知道每个人想要什么,心里想着什么。”
“那我是唯一你看不清的人吗?”李抟继续问道。
阿摩达迟疑了一阵,似乎是仔细的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李抟继续问道:“那你自己呢?你看得清你自己吗?”
这一次,阿摩达又变得沉默了。